无意中听到的话,让夏明月有些沉默。
不知道那狗男人到底经历过什么,但听到的瞬间,心里好像被揪了一下,莫名悲痛。
为了不打扰陈姨,她没有再上前,而是返身又回到客厅。
恰好旁边储物间里出来一名女佣,夏明月喊住她,“等等!”
“夏小姐有什么事?”女佣微微躬身道。
“你知道冷慕川在哪吗?”
她得跟冷慕川说一声,得走了,不然太晚赶不上车。
女佣一愣,随即道:“先生在楼上,夏小姐要找先生吗?我可以领夏小姐去。”
“劳烦了!”
女佣把夏明月带到三楼一间卧室门外,“夏小姐,先生在里面,您自己进去吧,我先去忙了。”
“好,谢谢。”
女佣转身下楼,拐下楼梯口时,原本和善的眼眸骤然变冷。
夏明月自然没看到这一幕,抬手敲门。
可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冷慕川,你在里面吗?那个……谢谢你带我回来,太晚了,我该走了。”
仍然没动静。
夏明月纠结片刻,试着拧了拧门锁,还真开了。
房间里的灯光很昏暗,夏明月没进去,对着门缝低声喊道:“冷慕川,你在吗?”
还是静悄悄的。
难道没在?
可是女佣说他就在里面,她亲眼看到冷慕川进这个房间的。
夏明月以为这个男人又开始狗了,小暴脾气上头,一把推开房门,却因房间里的景象惊呆在原地。
这不是普通房间,而是摆放灵牌的地方。
屋子中间那张遗像上的女子温婉高贵,一双明净清澈的眼睛微微含笑,似乎正看着她。
相片上的女人很年轻,应该是英年早逝。
或许女人的笑容太过和蔼,夏明月一点不觉得瘆人,反而感到很亲切。
但不管怎么说,闯入人家的清静之地总归不好。
夏明月来到女子的遗像前,这才看清,牌位上写着“母亲田茗之灵位”。
原来这就是冷慕川的母亲?
夏明月微微震惊后,双手合十,对着遗像满脸歉意,“阿姨,请您原谅我的鲁莽,我不是故意闯进来打扰您的,我来找您儿子,我听佣人说他在这。
我也不知道这个房间是您的,对不起啊,您不要怪我,我这就出去。”
房间外,听说有人擅闯母亲牌位房间的冷慕川顿住怒气冲冲的脚步。
房间内,夏明月鞠了三个躬,准备离开。
走了一半,突然想到陈姨的话,又转身回到遗像前,看着那温柔而笑的女人道:“对了阿姨,您儿子很帅,很优秀,乃人中龙凤,如果您在天有灵的话,再请您保佑他别那么狗就行了,额……不是,别那么……欠揍就行了。
您不知道,他有时候真能把人气得想揍人。
都说找到那个对的人,是走出痛苦的最好办法,但是您儿子那么狗,人家哪个姑娘受得了?
那样的话岂不是要孤独一生?一辈子生活在痛苦的枷锁里?
就像陈姨说的,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那不成机器了吗?
所以,阿姨,保佑您儿子改掉狗的属性吧,这样他就可以找到自己的幸福,早点忘记痛楚,拜托拜托!”
夏明月声音很轻,生怕打扰到这个恬静的女子,但语气认真虔诚。
门外,冷慕川握着门把手,迟迟没有拧下去。
他抿着唇,眼眸微垂,不知在想什么。
他旁边,一名女佣垂首而立,却不是刚刚带夏明月上来的那名女佣。
女佣不敢抬头,只是微抬眼帘,发现冷慕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怒意。
反而不知为什么,此时的他,原本冷硬的五官看起来柔和不少。
冷慕川得知有人擅闯母亲房间,确实很生气,放下开了一半的视频会议,携怒而来。
来到这里才发现,擅闯的人是夏明月。
即便如此,他的怒意也没有半分消减,不管是谁,私闯这个房间都是触了他的禁忌。
就算她并非故意,仍然不可原谅。
可是当他听到夏明月说的那些话,冰封多年的内心,似乎突然融化掉一个缺口。
就像七年前的那束光亮再次照射进来。
也罢,不管真相到底如何,即便七年前她骗了他,七年后老天让他们再次相遇,他愿意与她重新开始。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低着头走出来的夏明月撞上了一堵肉墙,防不胜防的她惊呼着后退一步。
看清对面的人,夏明月蹙眉埋怨道:“怎么连个动静都没有,想吓死人啊!”
冷慕川深邃的眼眸看着她没有说话。
旁边的女佣却上前一步,看着夏明月严肃斥道:“夏小姐怎么能私闯先夫人房间?这个房间除了先生谁都不可以进,就连打扫卫生,都是先生亲力亲为!”
女佣的态度让夏明月很不舒服,但毕竟理亏在先,没有计较。
她看向冷慕川,一脸歉意,“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这个房间是做什么的,我想跟你说一声我要走,但到处找不到你,就问了一女佣,她带我上来的,说你在这。”
女佣站得有些远,没听到夏明月刚刚在房间里的话,只以为冷慕川会大发雷霆,却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嗯”了声,“下楼吃饭吧,吃完饭送你回去。”
夏明月微微诧异,她准备了一箩筐的解释,结果没派上用场。
只能跟在高大男人的身后下楼。
那名女佣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又扫了眼紧闭的房门,心中震撼。
就连陈姨进去,都得事先得到先生应允,否则先生定会大怒。
现在被一个外人私闯进去,先生却连半点责备的话都没有?
女佣眼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异样之色,紧随下楼。
殊不知,拐下楼梯的冷慕川侧眸微眯,寒光乍现。
怎么那么巧?
夏明月前脚进房间,他后脚就得到通知赶来?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