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陆琛回来了。
他刚走进堂屋,就看到姜阮坐在木墩上发呆。
他走过去,低头看着她:“在想什么?”
姜阮抬眸看他:“你回来了。”
陆琛点点头:“怎么了?”
姜阮微微叹气,说道:“我听陈雪说,你打伤的那些人的家属在村委会闹呢,要咱们赔钱,不然就报警。“
陆琛神色淡漠地说道:“没事。”
姜阮担忧地看着他,说道:“这事因我而起,要不要我去找村长谈谈?”
“不用。”陆琛淡定道,“我有办法。”
姜阮想劝他几句,又怕自己说多错多,于是缄默了。
就在这时,果然门口传来了喧哗声。
“陆琛!你给老子滚出来!”
姜阮站起来,说道:“应该是村长来了。”
陆琛拉住她:“等下。”
不一会儿,村长带着几名村民,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
“你们干什么?!”陆琛皱眉,看着对方。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干什么?”其中一妇人尖锐着嗓音喊道,“陆琛,我儿子是不是被你打伤了?”
陆琛神色未变,冷淡地扫过村长身后的几人。
村长说道:“陆琛,你先把这件事交代清楚吧。”
陆琛说道:“我没什么好交代的。”
村长板着脸,严肃道:“陆琛,你这种态度可不行啊。”
陆琛挑眉看向他,问道:“哦?村长想怎么样?”
村长说道:“这次的事情很棘手,你最好拿出个合理的赔偿。”
“我也想知道,究竟怎么个棘手法?”
“那群孩子受伤不轻,每家每户要求赔偿八百块,否则就要报警抓你。”
陆琛眯眼道:“那就报警抓我吧!”
“你——”村长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身边的女人哭哭啼啼地说道:“村长,我可怜的儿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您可一定要替他讨回公道呀!”
另一名男人附和道:“我侄子腿都断了,这笔账绝不能这么算了!”
“对!”陆琛环抱双臂,神色冷峻:“我再说一遍,我属于正当防卫,如果要报警请自便,况且——我想你们应该也不想让警察来处理吧?“
几位村民顿时噎住了,面面相觑。
因为这几人都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混混,有不少案底,若真报警了,指不定会落下什么把柄。
见几人哑火了,陆琛继续说道:“所以,请各位考虑清楚,我就不留大家在这儿吃夜饭了。”
村长见他油盐不进,气恼之下甩袖离去,剩下的几人互看一眼,只能讪讪离开。
等他们走远后,陆琛才松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你还好吗?”姜阮柔声问道。
陆琛侧眸,望着她的眼睛,温和说道:“我没事。”
”抱歉,因为我让你为难了。“姜阮愧疚道,”是我拖累了你。“
陆琛摸摸她的脑袋,安抚道:“傻瓜,我们是一家人,我不保护你保护谁?“
姜阮怔怔地凝视着他,他把自己当成家人?
她唇畔浮现浅笑:“谢谢。”
陆琛轻咳一声,故作轻描淡写道:“不要再提这件事了,走,吃饭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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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村里似乎恢复了平静,也没人再提及陆琛动手打人的事。
这天,姜阮在菜园子里摘西红柿,却听到有人叫她:“阿阮!”
她抬头,就看到林兰朝自己小跑过来。
林兰看到她,眼里的泪水瞬间涌出,扑到她怀里,嚎啕大哭起来:“阿阮……呜呜呜……我该怎么办……”
姜阮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急忙扶起她,焦急说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林兰抹掉眼泪,哽咽着说道,“我爹让我下个月就嫁人!”
姜阮闻言,惊讶道:“什么?”
“我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林兰悲痛欲绝,“听说那人已经三十多岁了,还是个瘸子!”
姜阮皱眉:“你答应了吗?”
“还没有……”林兰咬牙切齿,“但我要是拒婚的话,我爹会打死我的,因为他已经收了彩礼了。”
姜阮见她情绪失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说道:“没事,还有时间,我们一起想办法。”
“可是……”
“别怕。”姜阮安慰她,“晚上等陆琛回来,我让他去探一下你爹的口风。”
林兰闻言,点点头。
晚饭后,陆琛和姜阮坐在屋檐下乘凉。
姜阮问他:“怎么样?干活还习惯吗?”
陆琛喝了口茶,说道:“嗯,还可以,马上发第一个月的薪水了。”
“哦。”姜阮点点头道:“林兰一家你熟吗?”
陆琛说道:“林兰一家是咱们村的贫困户,跟周围几家关系都很好,林叔人还不错,就是脾气不咋好。”
他放下杯子,疑惑道:“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林兰今天和我说,她爹让她下个月就嫁人,”姜阮顿了一下,叹息道,“如果她真的被迫嫁给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那是多么恐怖的事啊。”
陆琛蹙眉,思索片刻,说道:“要不然,我去林叔家打听一下情况?”
“行,那就辛苦你了。”
傍晚,陆琛趁着村民们吃晚饭之际,走到林兰家门外。
林婶儿刚从厨房端碗筷出来,看到他,诧异道:“阿琛来了,快来吃饭。”
陆琛笑了笑:“王婶儿,我吃过了,林叔在家吗?”
王婶儿把碗筷放到灶台上,说道:“在呢,正准备吃晚饭。”
她带陆琛往前院走去。
此时,林老汉正在堂屋里吃饭。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陆琛,露出笑容招呼道:“阿琛,吃饭了吗?快坐。”
因为陆琛之前帮过林兰家耕地,所以两家的关系挺亲近的。
陆琛微笑:“林叔,我今天过来找您,主要是想问您个事情。”
林老汉笑道:“你尽管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