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终于在天微微亮之际,男人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树林。
山林茂密,遮掩了他狼狈凄厉的模样。
他怀里抱着一个女孩,女人闭着眼睛,面容姣好,手臂和腿上有轻微的擦伤,赫然就是昨夜坠崖的姜阮!
幸好他的阮阮还活着,只是晕了过去,她掉落在一石台上,石台上是厚厚的泥土,这才保护了她。
陆琛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不停地亲吻她苍白的脸颊,感受到她柔软温暖的躯体,他的心仿佛才稍稍平静下来。
“阮阮......对不起。”
他哽咽,声音沙哑又悲戚。
陆琛抱着她去了县医院,医生检查之后确认她没有大碍,只需养上半年便能恢复健康。
医生告诉他,她的头部受到轻微撞击才导致昏厥,腿和胳膊都有擦伤,但不致残。
陆琛将她交给护士照顾,他则守在病床边,寸步不离。
姜阮睁开眼睛的刹那,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憔悴的俊颜。
他眼睛通红,眼睑下覆盖一层青灰色的阴翳,眉宇间充斥着浓浓的疲惫和焦急。
她怔愣,呆滞地望着他,脑袋依旧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陆琛的手掌抚摸上她冰冷僵硬的小脸,语调轻缓地唤她:“阮阮......”
她还活着......
她的喉咙干涸疼痛,声音沙哑得可怜。
接着,她便感觉头疼欲裂,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阿阮......”
陆琛的声音突兀地闯进耳朵里。
她蓦然惊醒,茫然地环视周围,看到的仍旧是洁净整洁的白色房间,以及陌生又熟悉的摆设。
她想起来了,她是因为救一个孕妇被拐卖到这里的。
而自己是北海市,南州大学大一的学生,自己的家在城郊南园别墅,父母都是生意人。
姜阮猛然坐起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她身上,泛出点点金光。
“阮阮,你是不是不舒服?”陆琛关切的问道。
看着他满手血污,姜阮吃了一惊:“你怎么弄成这样?你受伤了吗?”
陆琛摇头:“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她皱着秀眉,目露担忧,“昨晚是你带警察来的吗?“
“嗯。”陆琛点头,“我猜测你肯定被李家人带走了,所以报了警。”
姜阮闻言,眼眶倏然湿润,愧疚万分:“谢谢......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陆琛握住她的小手,低沉地说道:“你没事就好。其它的事,都不重要。”
姜阮刚想告诉陆琛自己失忆的事情,结果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请问,陆琛在里面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请进。”陆琛应道。
很快,一身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年轻的警员。
”你们好,是这样的,我们需要陆琛配合我们调查一些案情。“警察说道。
”好。“陆琛颔首,然后把姜阮扶起来靠在墙壁上,叮嘱道:”你乖乖等我回来。“
姜阮点头:“嗯。”
......
姜阮去护士站找到了一台座机,怀着紧张忐忑的心情拨打了妈妈的号码。
“喂?“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妈。”姜阮喊了一声,泪水霎时夺眶而出。
“阮阮?!”姜夫人惊喜地叫出声,激动得语无伦次,“阮阮,你现在在哪里?”
“妈,我在云城的乡下。”姜阮努力抑制住哭泣,平静地说道。
“乡下?!”姜夫人震惊得差点跳了起来。
姜阮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末了,哽咽地说:“妈......对不起,害您担心了。”
郝云顿时哭出声来:“呜呜呜,你吓死我了......”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们马上过来接你!”
姜阮擦掉眼角的泪水:“妈,我没事。您先别担心。”
“你怎么能不担心呢?!你知不知道妈有多害怕!”郝云的声音带着哭腔。
姜阮吸了吸鼻子,说:“妈,您别哭,我真的没事,我的适应性比较强。”
郝云叹息一声:“阮阮,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团聚,再也不分开了。”
“嗯。”姜阮的唇畔扬起一丝弧度。
挂了电话,姜阮转身准备回病房,却见陈雪站在自己面前,表情怪异,眼神更是探究。
姜阮皱眉:“你来做什么?”
陈雪冷哼一声,趾高气昂地说:“哟,看来还真是千金大小姐!命真大呀,掉悬崖了都没摔死?”
姜阮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径直绕开她走回病房,连一句废话都懒得和她讲。
“姜阮!”陈雪追上去拦住她的路,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我告诉你,你最好识相点,主动滚出陆琛的世界!”
姜阮挑眉,“凭什么?”
陈雪见四下没人,压低声音说道:“因为陆琛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的无害!“
“哦?”姜阮勾唇浅笑。
“今天你怎么这么奇怪?居然和我说陆琛的坏话?”
“呵!我是为你好!”陈雪鄙夷地瞅着她,“如果你不想死的话,这封信等你到家了在拆开!”
说完,她拿出一封信,用力塞进姜阮怀里。
“你......”姜阮蹙眉。
陈雪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姜阮看着怀中薄薄的信件,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没有扔掉。
......
傍晚六点左右,陆琛才返回病房。
姜阮坐在病床旁,垂眸玩弄着手里的纸笔,像是发呆了许久。
听到脚步声,她抬眸,嘴角含笑。
“陆琛。”她唤道。
陆琛走过去,伸手搂住她纤瘦的肩膀,柔声道:“饿了吧?我买了你最爱吃的云吞。”
说罢,他牵着她走向桌子,把饭盒放到桌上。
“尝尝味道怎么样。”
姜阮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云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