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阿姨火急火燎地赶来东院,东院客房的备用钥匙在她手里。
“白少爷,太太这是……”
一边开门的姚阿姨,又好奇地看了一眼白埙然打横抱着的女人。
“睡了。”叶博提醒他妈,姚阿姨闭了嘴,推门进去又开了灯。
白埙然直接将人放在床上,可是柠一抱着他的胳膊,抱得很紧,好像不肯放手。
“要不要帮忙?”
叶博转头又问,姚阿姨敲了一下儿子的脑袋,然后拉着他离开了房间。
“多事。”
妈妈教训不懂事的儿子,两人叽叽咕咕地返回西院。
其实白埙然本想把姚阿姨留下来,好给阮柠一擦个身,结果他们溜得比谁都快。
“马马嘟嘟嘟嘟骑,骑到那嘎嘎去,驾驾……”
正在努力掰开柠一的手,不料听到她呓语,并且好像还是唱的那首地方童谣。
其他的词语,白少没有听懂,就那两字“驾驾”听得清清楚楚,难道是跟马儿有关的童谣?
胳膊稍稍一动,柠一的手就会缩得更紧,之后,他放弃挣扎,因为不想把她弄醒了,害她又头痛。
于是白少就坐在床边,无聊之余,他掏出手机翻找这首童谣,他找的很认真,想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首童谣,应该对她来说,意义颇深。
“嗯……”
柠一被床头灯照着脸,她不舒服地翻了个身,总算松开了白埙然。
获得自由的男人,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他将床头灯关掉,又给柠一掖了掖被角。
离开房间时,他细心地关掉所有灯光,然后回到后院,可是他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去了乐器房。
放着西洋乐器的房间里,有作曲用的电子琴,还有吉他。
白埙然取下吉他,然后将找到的童谣写在纸上,他一晚上没睡,把童谣的谱子画出来,又稍微改编了一下,用吉他弹出来。
……
那晚,柠一睡得很沉,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过世的父亲。
父亲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他走到柠一跟前,抚摸女儿的脸颊,笑着问她,问她过得好不好。
柠一也笑了,她想说话,可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后来,父亲牵着她的手,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耳边响起那首童谣的旋律。
“妈妈告诉我,你结婚了。”
突然,父亲停下脚步,他扭头,看着柠一,慈祥地说,“可惜爸爸没能把你亲自交给他。”
“爸爸……”
柠一哭了,哭泣的声音,她听到了,于是她也听到自己喊了一声父亲。
“他怎么样?对你好不好?你有没有受委屈?”
“爸爸,他很好。”
“我女儿喜欢的男孩子,一定很好。”
“不过……”
“不过什么?他欺负你?”
“没,没有。”
“他如果欺负你,我就找他谈心去。”
柠一吓一跳,“别,爸爸,你别去,他身体不太好,经不起吓唬的,你别找他谈心,我怕他被你吓死了。”
“哈哈哈,你肯定很喜欢他,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紧张?”
“爸爸。”柠一咬着唇,突然扑上去,抽噎地说,“我想你。”
“傻孩子……”
梦里,她哭得梨花带雨,猛然惊醒后,枕头也湿了,好像真的哭过。
阮柠一坐在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从梦境抽离,三魂归位,渐渐恢复知觉。
回过神来,她的耳边,果然传来童谣的旋律,这不像是做梦,因为太真实。
柠一匆忙下了床,她拉开窗帘,看到外面天亮了,当下一惊,她这是回家了吗?她昨晚上怎么回来的?
记忆错乱的她,努力回想昨天的经历。
她记得她接到姜斓的电话,电话里,姜斓的情绪很低落,听到她说在江边散步,自己还以为朋友想不开。
然后两人约在一起吃饭喝酒,是姜斓心情不好,一定要她作陪喝白酒。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
后来,姜斓拉着她去街边卖唱?
柠一冷静下来,想起来自己拿着话筒唱歌。
天呐,她这五音不全的嗓子,唱歌要命啊……
顿时,脸红到脖子根,因为她又想起来,她好像是被白埙然领回家的。
“叮叮咚咚……”
后院响起吉他弹奏的旋律,熟悉的旋律,引诱柠一的注意力。
男人一边弹一边唱,虽然对地方方言唱的不标准,但是声线非常好听,简直是天籁,醇厚磁性,很难不被吸引。
童谣稍作改编,有点民谣的风格,听来悦耳温柔,柠一被歌声撩的心猿意马,她很快就跨过垂花门。
果然,白少坐在梨花树下,抱着吉他自弹自唱。
她全神贯注地欣赏,一股热流往上涌,身子陡然轻飘飘的,素日隐藏在眸光中的柔情,顷刻间,毫无保留地溢泻,通过这歌声传递给他。
拨动最后一根弦,歌声结束,旋律也消失了。
白埙然这才正眼看着“不速之客”。
“醒了?”
“好听。”
“有几个字,可能唱的不标准。”
“是我家乡的方言,你可能没有听过。”
“你很喜欢?”
“嗯,我只会这一首不走调的歌,高中三年,靠这首歌通过了音乐考试。”
白埙然放下吉他,走向柠一,居高临下地皱着眉,“五音不全好像是一种病。”
“不知道,但是除了爸爸耐心地教我唱歌,没人有这份耐心了。”
“你还想唱哪首歌,我教你。”
“叶博说,你的学生都是未来歌星,教我,会不会大材小用了?”
“算是挑战一下吧,我还没有你这么菜的学生。”
柠一鼓着腮帮子,噘嘴说道,“我怀疑你是想糗我。”
白埙然别过脸偷笑,转身又说,“其他人想要我教,还要排队,还要看我的心情,但是我给你开个后门,你好好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想学,我就什么时候教你。”
“包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