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掰回来，别吓到主播。”
“……”老孟用手摸了把自己的鼻子，看到掌心黑红色的鲜血一愣，“我鼻子流血了？”
他赶紧把脸上的鲜血擦掉，确定自己脸上没血了，把刚才问儿子的问题又重复一遍。
“你怎么不在屋子里待着？”
孟小周稚嫩的小脸上隐隐纠结，“那个男人嘴硬的很，主播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美工刀之类的东西，她想给910住户的邻居设计个纹身。”
老孟：“？？？”
纹身？
——
910房间里，吴柳从男人袖子里掏出他之前磨尖的那把螺丝刀，在男人惊恐的眼神中，把螺丝刀凑近男人的脸颊。
“你挺喜欢在别人脸上刻东西的？”
螺丝刀的头部闪着幽幽的寒光，被磨得尖锐的细小刀刃可以轻易刺破人的血肉。
男人身边，李晓雪脱下了外套裹在面容枯槁的女人身上。
女人紧紧靠在她怀里，身体不停颤抖，一张脸上被刻满了各种复杂的花纹，暗红色的血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整个人已经没了人样。
李晓雪感受到怀里女人的颤抖，看着那个被按住男人的眼神愈发厌恶。
“他这么喜欢给别人的脸上刻花纹，怎么不在自己脸上也划两道！”
还神神叨叨搞什么仪式，就应该直接把这个畜牲献祭！
男人被螺丝刀抵着脸颊不敢说话，看向李晓雪的阳光万分隐晦恶毒。
“你还敢瞪我？”李晓雪撸起袖子就打算上去添俩巴掌，被站起身来的吴柳拉住。
“等等。”
她转身把手里的螺丝刀递给一旁瑟瑟发抖的女人，轻声询问，“他害你变成这个样子，恨他吗？”
闻言，女人身体颤抖了一下，以一个极缓慢的速度抬起头，恐惧怨恨的目光落在那个被制服的男人身上。
……怎么可能不恨呢？
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温柔体贴的丈夫，乖巧可爱的孩子，都在这个男人出现的瞬间化为灰烬。
她被折磨，脸上被划破血肉刻上那些东西，彻底毁容，下半辈子还要带着这样的脸过完几十年。
她怎么可能不恨？
手里突然被塞进来带着体温的螺丝刀，她听见有人跟她说，“既然恨，那就去报仇吧。”
“去报仇，把这个人带给你的，都还回去。”
……都还回去？
女人握着螺丝刀的手一点点收紧，眼中的胆怯也一同褪去。
眼见女人顶着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一步步逼近，被控制住的男人终于慌了神。
“等……等等！我说，我都说，你别让她过来……啊！！！”
“噗呲——”
利刃陷入血肉的声音在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站在一边看戏的关才被喷了一脸血。
“哎呦哎呦哎呦！”
他赶紧掏出小手帕把自己的脸擦干净，一边嫌弃。
“脏不脏啊！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血喷我脸上了，传染我也变坏了怎么办！”
他家的亿万家产还等着他继承呢！
负责按住男人的1号和10号别过脸，感受到喷在自己脸上热血一句话没说，默默加大了控制男人的力度，任凭男人死命挣扎着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等男人的嚎叫声越来越小，吴柳站在一旁居高临下，问道，“我刚刚问的问题，你想好了吗？”
男人全部的感官都被痛苦剥夺，吴柳的话仿佛一道光撕破了黑暗，他绝望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想好了！我说！我说！你快让这个女人走开！”
吴柳看向一旁的李晓雪，问道：“你的外卖呢？”
“啊？”
这么血腥暴力的复仇时刻，李晓雪看得心涌澎湃，突然被她家柳姐一问，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倒是一边的1号反应的比较快，“柳姐！还有我们外面的那些货，也需要签收！”
“哦对对对！”李晓雪反应过来自己的好评外卖，连忙转身，“姐，你等等我，我去拿外卖！”
“不用。”被喷了一脸血的女人突然开口，她松开插/入男人胸口的螺丝刀，一瘸一拐走进房间拿出一部手机，“直接在手机上收货就行。”
她拿着手机点了两下，李晓雪那边的游戏面板当即跳出来。
【您的第一单快递已完成，顾客给了您一个大大的好评！】
【要继续努力呦！】
！！！
李晓雪嘴巴微张，她的第一单竟然这么简单就完成了？
没有买菜刀，甚至没有把外卖给人家，直接就完成了？！
她压下心中的激动，凑近沉默的吴柳，小心翼翼道：“柳姐，你的任务怎么办，要不要也问问她？”
10号见李晓雪的订单已经完成，看着身边女人满是伤痕的脸，忍不住着急，“姐！姐！我们的订单呢！”
女人摇摇头，虚弱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迷茫，“这个我不清楚，什么货？快递？”
“不是，”吴柳看向女人的双眼，“是需要606户主夏祺签收的一批货。”
眼看自己生存的机会马上溜走，胸口插着一把螺丝刀的男人眼睛一亮，呼哧呼哧开口，“夏祺……我知道！我知道！我……那是我的货！是我让夏祺买的！夏祺已经死了，这批货只能由我签收！”
意思就是说，找别人没用，他得活？
这种性格偏执的男人，即使1号和10号同为男人，仍然没有办法与他共情，听到货物只能由他签收，脸色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1号看了眼吴柳，吴柳示意他去拿收货单。
男人浑身是血躺在地上，肺部好像被螺丝刀捅穿了，呼吸声像漏风的风箱，每次呼吸都带出来一阵细微的风鸣。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到了这时候了，为什么还想收货，但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是有利。
他费力呼吸了两下，带着风鸣的声音虚弱开口，“想让我签收可以，我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