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正阳城,吏部尚书府。
书房内,尚书娄青山正在仔细地看着手中的书信。娄尚书年逾半百,灰白相见的头发却是打理的一丝不苟,古朴清癯的面容此刻略有一些严肃,常年身居高位的他自有几分威严。
此时看完手中书信的他,不自觉的想起了五年前第一次与这个外孙女相见的场景。那个眼神明亮的小丫头和她的母亲小时候是那么的相像,已经这儿多年过去了吗?兰儿还在记恨自己这个父亲吗?
想到此处,娄尚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半晌后回了一封信派人交给了阿福。
回完信的娄尚书低头又看了看放在书桌上的另一份信,表情变得犹豫了起来,思量了许久,似乎才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始在明日早朝的奏章上认真书写了起来。
阿福拿到回信后自是不敢耽搁,收拾好行礼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豫阳城,这一来一去,正好十日。
刘夫人收到信后自是迫不及待的打开,可信上只简单的写了勿忧两个字,这让刘夫人百思不得其解。思索了良久也未猜透父亲的用意,最后只能放弃,将希望寄托在明年的府试之上。
刘飞飞对于未中榜之事并不在意,见刘老爷和刘夫人反应平平就更不在意。只要我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刘飞飞如是想到。
阿福回来后的第五天,刘府迎来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这一日下午,刘老爷没去打理生意,而是和刘飞飞、宋久安一起捣鼓神仙露,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再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商量妥当,就准备开始售卖了。刘夫人在院子里打理着她的花花草草,翠翠跟着忙前忙后,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就在此时,刘府门口突然人声鼎沸,只见一列官兵在前开道,后面跟着的是一顶四人抬着的官轿,等走到刘府门口时,轿子便停了下来,旁边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待轿子停稳后,便见头戴青色官帽,身着青色官衣的谢知府走了出来,谢知府身材不高,体型略显富态,留着八字胡,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地样子,此时正站在刘府门前和旁边的百姓打着招呼。
阿福看到知府的轿子停在门口时,便赶忙前去向老爷和夫人禀报。
不一会儿刘老爷和刘夫人等几人一块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见到门前果然是谢知府后,赶忙行礼道:“知府大人大驾光临,刘某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谢知府哈哈大笑,拍了拍刘老爷的肩膀说道:“刘老爷不必多礼,今日我来,是奉当今陛下的旨意和娄尚书的指令,给刘府送喜来了,哈哈哈。”
刘老爷几人和周围围观的百姓心中同时一惊,暗道一个小小的刘府,如何能惊动当今陛下。
刘老爷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旁边的刘夫人心中却是一动,连忙说道:“大人今日亲自到访,真是另刘府上下蓬荜生辉,还请大人入府细谈。”
谢知府也不客气,笑道:“夫人客气了。”然后就在簇拥下朝府内走去,而此时的刘飞飞和宋久安也是一头雾水,见不关自己什么事,便找个地方玩去了。
围观的百姓见谢知府进了刘府,议论声却是更大了,都在猜测谢知府给刘府送来了何等喜事,不多一会人群慢慢散去,但关于刘府喜事的说法却在豫阳城内慢慢地传开了。
刘府堂屋内,刘老爷和谢知府寒暄几句后,终于问道:“知府大人刚才说是为刘府送喜,不知是何喜事,竟然让知府大人亲自跑一趟。”
谢知府仍是一脸的和气,放下茶盏后不慌不忙地拿出官书递给了刘老爷道:“本府也是今日刚收到的官书,下午就送过来了,二位一看便知。”
刘老爷接过官书,小心翼翼地打开,此时刘夫人也围了上来,只见官书上写到:
今豫阳城童生刘飞飞,府试所做文章师说,昭示大黎尊师重道之姿,阐明传道授业之理,彰显治世辨政之才,经圣上考量,特破格提拔刘飞飞为殿前贡士,因其年幼,准三年后入翰林院。
官书后面同时盖着当今圣上的帝印和吏部尚书的印章。
看完官书后刘老爷脑子里一片空白,破格提拔已经多年未见了,而且大多都是提拔一级到举人,像刘飞飞这般直接越过举人提拔到贡士更是罕见。此刻的刘夫人却要镇定许多,暗暗想到父亲信上勿忧两字,突然有所明悟。
刘夫人拿着官书又仔细的看了一遍,随后欣喜道:“原来是这般喜事,前几日见吾儿飞飞落榜,甚是遗憾,却不想今日迎来谢大人,带来此等喜讯,真是拖谢大人的福啊。”
谢知府笑着说道:“刘夫人客气了,娄大人对我有提拔之恩,我与刘夫人本该多走动走动才对。府试批阅考卷时发现飞飞侄女所做文章,当时惊为天人,我便立即举荐到娄大人那里,建议破格提拔,本该是向刘夫人告知一声才对,可事关科举,兹事体大,不便随意向外透露,所以才拖到今日,一有结果便将这份喜事送上刘府,还望刘夫人、刘老爷莫怪。”
谢知府为官多年,他自然知道眼前的刘夫人是娄尚书的女儿,且娄尚书对他亦有知遇之恩,所以对刘夫人说话自是极为客气。
听完谢知府的话,夫妇二人恍然大悟,刘老爷连忙说道:“谢大人客气了,事关科举,自是要慎重一些,本该如此。”
谢大人点头道:“此事明日便会在贡院门口放榜公示,二位大可放心,按官书所言,三年后飞飞侄女就要入国都翰林院任职,在此期间二位莫要放松了对飞飞侄女的管教,切莫辜负了圣上的恩泽。”
见谢知府表情变得严肃,刘老爷也认真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