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1.4.28
我要制定一个新的计划了。
今天我打算从电梯井里顺着绳子滑下去,然后去楼下看看。
昨天的响动把所有的感染者都吸引上来了,按理说楼下已经清空了,但我不敢确定,所以今天我只能先让阿杰照顾丫丫,我去前面探探路。
临走的时候又有一个坏消息。
丫丫生病了!
她发烧了,额头很烫,整个人已经烧得迷迷糊糊。
我的急救包里只有一点感冒冲剂,就着热粥,让丫丫勉强喝了半碗。
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丫丫的额头依然很烫,而且有越来越热的趋势。
我没有类似这方面的经验,每次感冒发烧我都是让医生开一点自己配的药。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只能去药店拿一点抗生素之类的。
已经没有退路了,无论是为了丫丫,还是为了回家的路,我必须下楼一次查探情况。
我嘱咐着阿杰在我走后一定要照顾好丫丫。
我把所有吃的喝的都留给了他们,自己只留了一顿的量以备不时之需。
临走的时候阿杰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就在楼下小区大门消防通道那边商铺有一个药房。
这本笔记我暂时放在阿杰身上,我告诉他,如果我回不来,丫丫就拜托他了,然后这本笔记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每天都要保持记录。
虽然可能暂时没有任何用处,但我希望有一天即使我们不在了,我们后来人找到这本笔记能清楚知道这片废墟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这里有一群人在和命运的安排做着斗争,并且,从不妥协!
2031.4.28
已经快凌晨了。
李叔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丫丫妹妹已经开始说胡话了,我用水不停地给她擦拭着额头,但起不了什么作用,不到一会儿毛巾就变得滚烫起来。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电梯井里漆黑一片,我把李叔留下的应急灯点亮了,希望他在回来的途中能找到方向。
我好想哭,但我觉得我的泪水在妈妈走的那天已经流干了。
还记得读书那会儿,期末考试之前总有些同学拜着那些不知名的神明,祈求能保佑他们能考好一点。
我当时还嗤之以鼻,如果拜神明有用的话,晚上那群挑灯夜读的学子岂不是白学了?
但刚才我也做了同样的举动。
我去了外面平台上,在星空下,跪下,朝四处叩拜,心里默默念着,祈祷着。
希望李叔能平安归来,也希望丫丫妹妹能好起来。
如果李叔明天还不能回来的话。
那么谁能救救我们?
2031.4.29
死里逃生,回来了。
我受伤了,很严重,伤口已经大致的处理好了。
背后有两道被划开的口子,我看不见伤口有多深,但是我让阿杰帮我处理伤口,从他颤抖的语气里我能感受出来应该是很严重的。
从药店里我顺带拿了很多急救药品,没想到回来就用上了。
消毒酒精淋上我背后伤口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后背都沸腾起来了。
就像做饭的时候,把油烧辣了,不小心又泼了一碗水进去。
我让阿杰帮我缝合伤口。
这小子带着哭腔一直说不行,我让他不用太担心,就当缝衣服一样。
他说他从来没缝过,也从来没有摆弄过针线。
我沉默了,我忘了能住在这个小区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原谅我的无知...
缝缝补补又三年,显然只能用在我们这种穷人身上。
不过现在这个世界倒不会看你身份高低,也不会在意你的钱权。
食物就是食物,没有所谓的劣质和华丽,顶多就是脂肪的多少来决定你这个人的价值。
在我再三鼓励下,阿杰开始尝试缝合起来。
当然我也先让他先练习了一下。
但是看到那歪歪曲曲的缝合线以后,我又沉默了,只能尽量扯动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没有麻药,我只能紧紧地咬住一块毛巾。
我清晰地感受到针头在我的皮肤中来回穿梭,很痛,钻心的痛,但我只能咬紧牙关坚持住。
在阿杰从生疏到熟练的缝针技术中,我感觉在地狱中趟了几个来回。
阿杰,如果你下次看到这里,我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你真的很棒!
我看了昨晚阿杰记录的笔记。
他的祈祷也许是我能回来的关键条件之一。
我按照药盒上的说明书给丫丫喂了一次药,我不是医生,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搭配药,凡是盒子上记载着可以退烧的药我都给丫丫吃了一点。
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剩下的就交给老天吧。
纱布缠上以后我才感觉有一点行动力。
趁着这段时间先记录下笔记,待会儿去好好休息一下。
如我所料,楼下的感染者已经所剩无几,从电梯井滑下去的时候每一层楼我都短暂驻足,除了顶楼两层还有响动以外,楼下的几乎听不到什么动静。
我掰开电梯门的时候,外面空荡荡一片。
按照阿杰所说,我出了小区沿着街边的商铺一路摸索过去。
沿路上到处都是玻璃碎片,几乎每家商铺都被打砸过,我心里有了不好的担忧,毕竟像药房这类的商店一定是更加重点关注的对象。
街上游荡的感染者还是很多,但比起最开始的时候要好太多了。
也不知道那些密密麻麻的感染者去向哪里了?会不会有一天,在某个阳光明媚醒来的早上,所有的感染者就这样突然消失了。
我知道这是一种妄想,而且是痴心妄想。
战战兢兢地摸到了消防通道,总算看到了药房的灯牌。
门口同样也是散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我当时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佝偻着身子冲进去后,发现到处都是翻箱倒柜的迹象。
没有办法,我只能在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