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1.4.20 日常记录(罗曼青)
王亮跑了,就在两天以前。
在预备拔除他指甲的时候,他崩溃了,整个人浑身插满了骨刺,已经彻头彻尾变成了一只刺猬。
言语似乎已经无法沟通了,之前产生变异形态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清明的,甚至还能保持变异形态和我们谈话。
但这次因为上面下达了必须了解情绪的极限在哪里的时候,两个军人已经提前和他沟通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他一直不停哭喊着自己明明没有错。
可两个军人依旧没有理会他,甚至脸上保持着麻木淡然的表情。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论,虽然我心里有两种不同的声音回荡着。
理性告诉我为了人类的未来,这点牺牲是值得的。
感性告诉我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做过任何违法犯纪的事,只是因为身体里出现了和别人不同的情况却要遭受这么多痛苦,那么他的不公又该谁来买单?
哎。
还没等两个军人开始靠近他突然就吐出白沫浑身开始抽搐,等我们正准备要上前查看情况的时候,他突然就站了起来。
以一种僵直而又诡异的姿态杵在原地。
整个眼睛充满了眼白,再也不复之前的黑白分明。
骨刺从他身体内密密麻麻弹出,牢笼轻而易举的被他切割开。
有一位军人刚想要拿出电击枪,直接被王亮来了一个拥入满怀。
很可怕,肉体在骨刺面前像一块被烧红的烙铁嵌入奶酪一样,一碰就化。
我们只能看着他一路冲出实验室,那些掺有合金的大门在他面前起不了半点阻碍作用。
我们的任务已经失败了,同时也已经完成了。
因为据外面守卫的军人说,我们所处的位置已经快守不住了,感染者快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并且附近开始不停有变异生物的出没,研究所里面的人员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
上面斟酌一番后下令让我们准备撤离,但还暂时没有一个撤离地点,具体还需要等上面根据城市里无人机拍到的影像反馈回去后,再来决定。
整个研究所又召开了一次会议。
老师在会议上让大家自己决定接下来的去留。
其实,我知道上面的本意是让我们整个研究所全部转移,无论是一些器材,还是研究员。
但老师有一天夜里,和驻防的宋中尉面红耳赤的大吵一架后,宋中尉才无奈叹气对老师点头允诺着什么。
我很少看老师发脾气,即使我们在做研究的时候,数字并没有记录精确这种严重的后果,老师也仅仅是对我们提出警告。
几乎所有人都不想再跟着转移了,他们同样有家有室,需要回去看一下。
之前要不是老师一直以来建立的信任,相信人早已经跑光了。
当然这里面除了我,一是我是最受老师照顾的学生,他对我可以说是倾囊相授,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但老师似乎希望我早早就把他给饿死...
二来,虽然王亮跑了,但这段时间我想方设法抽取了他几管血液,无论是人形态还是变异形态。
另外从其他研究所里还传来了一个信息。
就是影响变异者变异形态的可能不仅仅是情绪,还涉及到欲望。
发现这条信息的也正是之前研究出情绪对变异体影响的第七研究所。
至于什么样的欲望,或者如何去表现欲望来影响变异,都还没有后文,只是初步推断。
我有点不太支持这种说法,如果欲望可以改变形态,那么我们前几天研究王亮的时候就应该有所获,毕竟他在笼子难道没有想出去的欲望?
对自由的渴望难道不会影响他变异?
持怀疑的态度去做研究,这是老师经常挂在耳边的一句话。
但老师又说如果是第七研究所讨论出的结果的话,恐怕是真的。
因为几年前老师还在做学问没有退下来的时候,在这个第七研究所里也只能堪堪达到做助手的条件。
我有点震惊,毕竟老师在我眼里学识渊博,他海量的知识储备仿佛无穷无尽,而这样的老师在第七研究所里居然也只是一个打下手的无关紧要小角色。
那么,第七研究所里那些人该多么恐怖?
2031.4.21 日常记录(罗曼青)
人已经走光了,除了我和老师。
我问老师为什么不选择离开。
老师苦笑着跟我说他有任务,也有责任,只能留在这里等候上面的命令。
况且,老师又说自己的年纪已经一大把了还能去哪里,倒是私下不停劝我要不要回去看看。
我笑着回拒了他,先不说我的父母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无论是存活与否,我回去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还有,老师,你在我心里,也是家人啊。
我们还没有接到新任务,我利用这段时间也翻看了其他研究所发来的报告。
老师已经对我彻底放开了权限,以前还只是隐晦的让我偷偷查看。
但就如今的情况,研究所的安全也是朝夕不保,还在乎那点死不带走的东西干嘛呢。
如今大部分研究所已经处于断线的状态,昨天晚上老师在上报我们研究所情况的时候,整个视频会议里大部分已经连不上了。
也不知道是没有信号来源,还是研究所沦陷了。
但无论哪种情况,都逃离不了厄运。
看完资料以后,我对“收割者”基本上有了一个全方位的了解。
并且第七研究所在研究欲望对变异者的变化中,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
他们已经有一套详细的体系来称呼情绪变化变异者和欲望变化变异者。
变异者统称为“守望者”,而守望者里面能精确掌控自己情绪变化,或用欲望来达到身体变异的佼佼者又叫“制裁者”。
目前已经开始在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