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定刺杀地点后,黑鸦便连夜潜伏下来。
就在第二日,肃清官道后前来驻守的士兵再次开始搜索整个十里坪,确定安全后并驻守下来。
黑鸦选择的草坡也是整个十里坪中最显眼的地方,也因此避开了原本就偷懒的士兵的搜索。
他细细观察着,安排在十里坪驻扎的士兵仅有十余人,而再往里走的一里地的山隙,却是安排了上百名士兵驻扎,且暗中还安插了数十名精锐的弩箭手。
这一发现,也开始逐渐验证了黑鸦的揣测。
为了确保这次刺杀成功,黑鸦不惜对自身下狠手,短短几天时间内,他仿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他就一直不动声色的潜伏在乱草中两三两夜,这期间整条官道完全被士兵掌控。
直到第三日一早,官道上终于传来异动。
安静的官道上,一支没有任何番号的行军已经入郡,开拔向沧海城的方向。
在十里坪驻扎的士兵们纷纷朝向行军单膝跪地,能享此大礼的,不是太子伏襄,又会是何人。
行军中,五百余铁骑护行着一辆华丽的斗篷马车行走在官道上,在斗篷马车的周围,是一百名身着黑色铠甲、面带铁甲,武装到牙齿的禁卫军。
百名禁卫军警惕的环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寸步不离斗篷马车与行军奔赴着。
黑鸦凝视着这些铁骑,个个眼中都流出着杀伐气息,想必都是真正经历过战场厮杀并活下来的精兵。
而那百余名禁卫军,也个个都是武道高手,实力也远超黑鸦。
黑鸦大气不敢喘,生怕引发的一草一动都将引起禁卫军的怀疑,直到这支行军拔出手中兵刃备战,进入山隙。
黑鸦才将停在手间的那只乌鸦轻轻挥向空中。
乌鸦扑腾着翅膀,便向那支行军尾随而去。
沧海城,全城戒严。
城主府,外围的府军全被调离,接替的正是五百铁骑,而在城主府内部,则已全由禁卫军全权接管。
如今的城主府,是沧海最牢不可破的禁地,擅入者,死。
府邸中,实力最强的二十名禁卫军立于堂中,一个中年男人额头紧紧的贴在地面跪着,一双手也紧紧的往前伸贴在地面,在些威严下,他身体不停的发颤。
就在他所跪的边上的地砖上,掉落着一张缉拿令。
“慕容霄,帝国的俸禄把你养活得还不错,这便是你交给帝国的政绩?区区一个逆党狂杀帝国士兵,竟然还能从沧海全身而退,你这沧海城是纸糊的吗?”
府邸中坐在上方长案前的一个黑袍少年,上身躺在木椅上而一双腿则是搭在长案上,一双鞋子也扔在长案上,正散发出一股熏人的脚臭味,一看就是个纨绔帝二代,他漫不经心的道。
“慕容霄,你可知罪?”
锵……
淡淡一说,与此同时,府邸中两名禁卫军手中长剑已经出鞘,下一刻便已经架在慕容霄的喉咙处。
慕容霄浑身一抖,其身子所跪的地砖上,一股黄褐色的尿液在地砖上流淌着,带着热臭。
“殿…殿下,饶…饶我狗命。”
黑袍少年正是帝国太子,伏襄,号称纨绔帝二代。
伏襄此次受帝王令南巡沧海,本就为战事而来,但奈何刚一进入沧海郡的地界,便随处可见所张贴的缉拿令,恰逢战事,帝国理应人人皆兵,但见如此缉拿令,连一个逆党都不能缉拿归案,又如何能够抵御屠戮手段更为残酷的外军入侵。
伏襄重新穿回鞋子,把抠过脚的手指放在鼻尖闻了闻,的确是有些臭,他起身离开长案,漫步走在殿中,他单手展开手中白扇,白色的扇面上,写着“天下”二字。
“啧啧啧,做帝二代的感觉就是爽,要谁生,谁就生,要谁死,谁就得死,我越来越喜欢权利的味道了,喜欢别人臣服于我的快感。”
伏襄说罢挥手,羁押的两名禁卫军退立马收剑。
“谢殿下不杀之恩。”
慕容霄吃力的站起来,但一双腿仍是不停的打着颤,脸色被吓得煞白,没有任何一点血色,心中更是把赵铁蛋祖上十八辈都骂了一遍。
都说帝国太子性子纨绔,是长得最不像帝王的太子,甚至有传,也并非帝王之相,若以后让此人登上帝国的至尊之位,还不将楼纳帝国祸害得翻了天。
也不知道帝国的王是怎么想的,让这样一个人南巡。
但慕容霄也只敢在心中胡思乱想,也庆幸太子是这样一个纨绔的帝二代,哪怕只是稍微正经一点,慕容霄今日只怕难逃一死。
伏襄手摇白扇,笑眯眯的慢慢走近慕容霄,凑在其耳旁,伸出五指,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音说道。
“缉拿令再加五万,能算在要犯头上的全算上去。”伏襄小心翼翼的环视着禁卫军,再次凑到其耳边接着道:“前提是,你要记住,这五万是我加的,但钱由你出,你能懂吗?你细细品……”
慕容霄神情一窒,他久经官场,片刻便已明白其中之意,看来腐败之风已入侵皇室了,他急忙点头低声道。
“是,殿下,我明白,明白……”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只有我喜欢你,你才能跳脱沧海城,才能得到更大的官位。”
“多谢殿下赏识。”看来,离升官之日已经不远。
伏襄见勾当已成,便清了清嗓子,这才大声说起此次南巡之事。
“帝国边境镇海关城破,百万难逃进沧海,现正值国难,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出两年战事将蔓延沧海,在这两年期间,沧海要打造出一支新军,便要将这些难民收编入军,俸禄加倍,以此激励形成守护沧海的一支力量,守住楼纳江山。”
扩军,是伏襄南巡的第一要务,这些难民都是帝国子民,家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