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轻声道:“谢谢。”
伏安笑着把另外一朵杏黄色的绢花放好,打算下回见到阿娘的时候再给。
县衙的书房中,伏危把这两日写好的提议方策放到了周知县的桌面上。
三卷竹简,按照顺序摆放。
周知县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拿起来查阅。
书房中还有钱孙幕僚二人。
他们眉头微微皱起,看向才进衙门几日就开始瞎倒腾的伏危。
也不知道他与大人说了什么,大人这两日都会把他喊入书房之中,一进去就是半个时辰。
他们感觉到了危机感。
周知县看完了一卷竹简,继而拿起了第二卷。
三卷竹简看下来,不过是小半刻。
当放下第三卷竹简后,周知县看向两个幕僚:“你们也看看。”
闻言,钱幕僚上前拿了第一卷竹简,孙幕僚也凑过来瞧。
第一句话便是——玉县耕地有限,坡地却广阔,种药与豆,因地制宜实为上策。
看到这里,孙幕僚轻嗤一笑,戏谑道:“坡地虽多,可前提是要开垦,也要赋税。一亩地种得大豆不足三四斗,一斗豆不过七八十文,那坡地一年也要二百文租银,交完他们吃什么?”
钱幕僚眉头一皱,不喜道:“能不能先看完再言?”
周知县也淡淡的撇向孙幕僚:“孙先生,先看看。”
孙幕僚闻言,面色微微涨红,点头往下看。
底下伏危也清楚写着种植草药后,由衙门与百姓组成护送的行伍,收购再送去北边,回途再采购当地草药回南边售出去。
如此,来回一趟必不空车,也能挣翻倍的利润。
换下一卷竹简,也写着开垦前三年赋税未一百文,种植大豆是暂时解决温饱,大豆好打理,能让百姓有更多的时间去种植草药。
三年后,百姓都有些许余钱了,便能去租更好的耕地,或重新开垦耕地,自然也不用继续用坡地种植大豆。
第三卷,表达的意思提议百姓可先欠下租银,来年收成后再交,同时收取一分利。
这三卷,便把所有方策写得一清二楚了。
看完,孙幕僚眉头紧皱,但没有再说话。
钱幕僚放下了竹简,看向伏危:“药材需求的量能有这么大吗?”
伏危淡淡一笑:“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人生病,每年春冬季节用药为顶峰。而玉县为小县也有六七千人,便是千人年均用药半斤,也是五百斤,更莫说是大县和多个郡县。”
周知县看了眼伏危,暗道他这几日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解的。
孙幕僚嗤笑道:“也不是人人都会生病的,再有穷人也买不起药,生病也是扛一扛就过了,哪里用得了这么多药。”
伏危平静的看向他,不疾不徐的应:“所以,我方才说的是千人。”
孙幕僚一时哑口无言。
周知县看向孙幕僚,暗暗一叹。
到底是土生土长的玉县人,也没出去见识过,眼界就止于此了。
当初会用他,是因初来玉县,对玉县不熟悉,需要一个本地人来打理,也才会招募了本地最有学识的先生。
但三年过去了,这孙幕僚太过执着于这玉县一亩三分地的权势了。
眼界与心思过于狭窄。
钱幕僚看了眼伏危,而后看向大人:“这方策,在下觉得可值得再细化一下。”
钱幕僚且都觉得可行,那便是有几分意思的了。
虞滢做好二十罐面脂,已是午时二刻,
伏危午时下值,按道理就算路上耽搁了,那午时一刻也应该能回来的。这个时候都还未回来,着实让人担忧,虞滢便带着伏宁一同出门,去衙门寻。
才出到巷子,便看到伏危回来了。
虞滢去推轮椅,问他:“你怎这么晚才回来?”
伏危道:“今日议事晚了,大人让我到未时再去衙门。”
未时,还有半个时辰多一刻。
“那歇晌岂不是可以久一些了?”
二人说着话回了家中。
伏危净手后走回堂屋,看到堂屋中摆放着的二十罐面脂,问:“不是说要准备一百罐吗?”
虞滢道:“玉县做的陶罐样式粗糙,我想着面脂在哪都能做,就去苍梧郡的时候再做,顺道可以挑好看一些的陶罐。”
伏危心下略一盘算:“那岂不是要去十日之久?”
虞滢想了想,点头:“差不多这个时间,来回六日,沿途有村落就花些银钱借宿。”
伏危轻轻拧眉。
虞滢知道他因何皱眉,她与他笑道:“你放心,我们会警惕的,药粉和连弩我会带着,大兄也同行,你可别忘了大兄经过你的调/教,可是能一打七的呢。”
伏危心下不想她去,可他也知晓她的决定是深重后决定的,她有她的想法。
他呼了一口气,凝重道:“还是那句话,你万事小心。”
虞滢点了头:“我会的。”
虞滢找好了去苍梧郡的牛车,因路途远,来回要价八十文,还要包食宿。
虞滢只肯包住宿,让他与大兄宋三郎挤一挤便成。但吃的话,一日只给二文钱,不行就换一个人。
不用多言,这人最后还是应了。
今日大兄他们都到了县城,在家中吃过午食后,几人都换上了旧衣裳。
毕竟财不露白的道理,他们还是知晓的。
虽然他们的新衣也不是什么好衣裳,但没有补丁,还有些新,一看就知道家中有几个银钱的。
很难不担心有人穷怕了,起歹意,还是谨慎些好。
只是大兄的旧衣裳让人不忍直视,最后只好穿上宋三郎的旧衣裳,虞滢与大嫂则穿上了罗氏的旧衣裳。
身段虽然不一样,可倒也算合身。
准备离去前,伏危唤虞滢进屋。
看到穿得满是补丁衣裳的虞滢,伏危有些不习惯,只一眼后就收回了目光。
他与她说:“便是面脂卖不出去,也莫要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