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
他捕捉到了两个关键词。
天外神雷、部落。
前者,既然是天谴,那应该是紫霄神雷了。
后者,部落之说,至少在夏朝家天下以前,甚至更加久远的年代。
相较而言,那位前辈是真的为了人族之崛起而悟剑,道德境界比王鲤高出了不知多少。
“师父,他便是如我一般吗?”
“不错。”
王鲤拧着眉头不解:“为何如此,剑道开悟,怎的会有天谴呢?”
青年回身坐在榻上,“简单,因为你把修行推入魂魄不算,还深入了真灵。”
“真灵……”
王鲤细细思索,一时若有所悟。
青年却也不急,只等他慢慢想来。
片刻,王鲤道:“师父,弟子还是不明白。”
实际上他已经有一些明白了,但是不能随便说。
“好,那为师告诉你,因为真灵是天地之灵,是万族繁衍的重中之重,也是整个天地之所以充满生灵与活力的根本。真灵入道,对大道的感悟会更方便和深入,轮回转世,真灵不灭,自我不灭。同时,大道也会因真灵入道而崛起壮大。”青年一顿。
王鲤便问:“这不是好事吗?”
“好坏是相对的。”
王鲤不吭声了。
青年也不继续,只道:“按理说,你修成……你把它叫做什么?”
“剑灵!”
“好,你修成剑灵,应该立刻遭天谴才对,如何却走能到我面前来?”
王鲤大概知道一些,但此时只能摇头:“弟子不知,甚至如您所言,对剑灵之境也不甚了了。”
青年倒也不疑有他,只是摸着下巴,抬头低声自语:“难道老湖涂了?”
王鲤把头埋得更低了,他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笑出来。
好一会儿,青年摇了摇头,认真地打量着他,严肃地告戒:“剑灵之妙,我亦不知,当年他却是死得太快了。你自己好生琢磨,当有大用,将来若能传世……算了,还是别传给任何人,我怕你被雷噼死。自己修行剑灵吧,莫要与任何人言说,更不要如这般傻兮兮地主动对外人暴露。”
王鲤点头:“弟子明白,但您是师父,不是外人。”
青年嘿嘿一笑,面上无甚出奇,眼底却有几分满意,视野里尽被这只猴子占据,莫名地便想到了当初,于是一番回忆感怀,难以言述。
王鲤见他久久不言,想了想便问:“师父,那位来自人族的前辈没留下名字,但是您应该是知道的吧。”
“嗯,我当然知道,不过对他来说,名字显然已经不重要了。”青年眨了眨眼,还是接着说道:“他死了,但没死干净,如此一位剑道天才,我怎会坐视不理呢?哪怕有的人不希望我做,可我生来便不是那听话的性子,所以还是做了。”说到最后,他的笑容更止不住了,甚至内里隐隐约约地还带着些嘲讽。
王鲤视而不见,只说:“那他……”
“莫问,他现在好好地活着呢,而且……”青年看了看他,又笑起来:“你会见到他的。”
王鲤闭口不言,也不深究了。
青年又说:“我本来化作那老人,逗你一逗,教你一教,结个缘法,未来……本想往后再不现身,你也莫要说自己是我徒弟,却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一只精通剑道、天赋极佳的猴儿,你所修之剑诀,源流在我,的确有缘。”
王鲤面露惭愧地笑了笑。
“你可知我是谁?”
“弟子不知。”
“那你可听好了。”
王鲤竖起耳朵重重点头。
“吾乃……菩提祖师!”
王鲤:“……”
我信你个鬼啊,你这个年轻人怎么也喜欢骗猴?
青年叹道:“你呀,将来多灾多难,命途多舛。为师是救不了你了,要不然又得被人呼朋唤友地围攻一顿,所以,只有你自己才能救得了你自己。”
“弟子……”
“莫要多言,且听我说。我不知道你是何性子,但你绝非顽劣之徒,可你身为猴子,别人一看你,就会觉得你本性桀骜难驯,这是缺点,也是优势。有时候你不妨试试桀骜一些,看看别人到底想对你做什么,或是想要让你做什么,不要被人当成枪使。”
“弟子明白。”
“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在推算,但他们算不到的,就像当年我也算不到一样。从今往后,你可要好好修行,莫要懈怠,不管身在何方,你都是我的徒弟。”
“师父教导之恩,弟子永世不忘!”
“好,希望真的不忘吧!来!为师给你讲道传法,能悟多少,能学多少,便看你的本事了。”
青年开始讲道,一时间仙音鸟鸟,地涌金莲,王鲤霎时沉浸其中,道韵笼罩,道法入心。
两人讲道时,山外也不宁静。
一道仙云飞来,驾上白衣飘飘,脑后金色圆光,手托羊脂玉净瓶,面貌和善显慈悲。
观音菩萨眼看即将入山,忽闻一声呼唤。
“观音菩萨不在南海静修佛法,来这荒山作甚?”
白云一顿,观音转头看去,只见山野深林中走出一个挑柴的樵夫,身穿粗布麻衣,长发用藤条竖起,腰间别着一把斧头。
他放下肩上柴薪,擦了擦粗糙脸颊上的汗珠,笑容温和地看向半空。
观音面色一整,道:“此地可不是荒山,我听闻此处有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洞主乃是集释道儒于一身的大能修士,空寂自然、真如本性、与天同寿、历劫明心。于是特来拜访。”
“哦?此地竟然有如此大能,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道人,看来是我错过仙缘了。”樵夫面露愕然,看起来甚是遗憾。
观音一笑:“这世间修行者无数,若这位也普普通通,那天地间又有谁人敢称自己为仙呢?”
“菩萨此言谬矣,若不是普普通通,又怎会被兄长联合外人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