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颂觉得，宋斯木这个人真是太无耻了，在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情之后，他还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跟她打招呼。
陈冉有些防备的起身，试图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来避免姚颂和他接触。
宋斯木仿佛并没有看到两个女生瞬间阴沉下来的表情，有些若无其事的在姚颂旁边的空椅子坐了下来。
姚颂僵硬着身体，眼神有些空洞的盯着前方，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紧紧攥着双手，手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痛到她已经没了知觉。
宋斯木自顾自地说着话，语气神态依然是当年那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模样，在外人看来别提有多谦和有礼。
有几个女学生路过他们的桌子前，雀跃的叫了一声：“宋老师！”然后红着脸跑开了。
陈冉完全不顾自己的仪态是否优雅端庄，脸色有些难看，神色略带狰狞的对宋斯木说：“滚开。”
宋斯木脸上依然维持着温和的笑容，他盯着陈冉，语气却不那么柔和：“老同学一场，我劝你说话注意点。”然后转头，微笑着问姚颂：“你说对吗？小学妹。”
他没等姚颂反应，扔下一张名片，起身离开了。
陈冉有些抓狂的看着对方的背影，忍了忍还是没压抑住自己的愤怒，破口大骂：“王八蛋。”
食堂里诸多好奇又鄙夷的视线传来，陈冉脸色更难看了。
姚颂拍了拍她的手，笑得柔和，“别生气了，我请你吃大餐去。”
陈冉瞪了她一眼，有些风风火火的起身出去了。姚颂也赶忙起身，犹豫了一下，拿上了那张名片追了出去。
两个人最后并没有尝到所谓的大餐，出了校门没多久，陈冉就被一通电话叫回了公司。姚颂自己沿着学校外面的小路闲逛，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她想起了很多在学校的记忆，有美好的，但大部分都是不好的。
依稀记得最后离开学校的时候，舍友把她送到车站，眼神里带着浓重的同情。那个时候她自顾不暇，连宽慰或者自嘲的话都说不出来，就接受着那样压迫人的视线，感受着自己的自尊心在一点一点被碾碎。
她上了车之后，自己窝在位置上，头靠着窗户，闭着眼睛装睡。但是她的眼眶太浅，兜不住满溢的眼泪，脸上一片潮湿。
姚颂吸了吸鼻子，想甩开这些不好的回忆。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阴霾满布，让人心里更堵。
她拿出了一直紧握在手里的名片，努力把名片的褶皱捋平，盯着它看了半晌，拿出了手机。
姚颂在咖啡馆里等了很久，宋斯木才姗姗来迟。他有些装模作样的掸了掸身上莫须有的灰尘，终于落座了。
姚颂没开口，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的光打进来，衬得她的脸神色不明。
宋斯木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姚颂说话，他沉不住气先开了口：“小学妹找我做什么呀？”
语气有种说不出的黏腻恶心。姚颂听得皱了皱眉。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微苦的味道让她清醒了一点。“学长现在在学校工作啊？”
宋斯木没吭声，似乎在等她说下去。
“当年的事情藏得可真够好的，学校里竟然没一个人知道。”姚颂的手指沿着杯口画圈，动作慢条斯理。
宋斯木似乎料到了她想说什么，神色渐渐放松了下来，他有些嘲讽地笑笑，语气更加欠揍：“学妹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姚颂没再跟他废话，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文件，摆在了宋斯木面前。
宋斯木漫不经心的瞟了过去，突然间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感觉自己有些克制不住的战栗，咽了咽口水，最终颤抖出声：“你想要什么？”
姚颂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她的笑容难得的放肆，语气里也带着前所未有的轻巧：“宋老师，做人嘛，还是要学会夹着尾巴。”
她歪着头看着外面的天空，神色里有些不属于她的天真，“怎么办啊，我什么都不想要。”
宋斯木觉得有些绝望，这种什么都不想要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
他的语气变得极度谦恭：“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你念在我是初犯，并且之后一直都在自我反省，可不可以放过我？”
姚颂的笑意更浓了，她装作犹豫，许久都不说话。
宋斯木有些着急，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咖啡馆里人不多，他的声音格外突兀，引得周围人都侧目。
这里离学校很近，偶尔会有学生过来，宋斯木不想让太多人看到他，就只能速战速决。
姚颂吃准了他这种想法，半天不肯表态。她越是沉稳，对方越是着急。
等到宋斯木几乎把能说的好话都说尽了的时候，姚颂终于开了口。
“宋斯木，我要你跪下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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