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若匆匆收拾了一下,赶紧往御书房赶。到了御书房怕元光帝骂,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站到边上侍立。
元光帝只是抬眸扫了她一眼,并未理她。
念若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
站得久了脚都痛了,念若慢慢一点点地偷偷往后退,后边有个木柱,她靠在木柱上感觉轻松许多。
申时元光帝终于让她下去了。
念若回到小房,饭都没去领,直接躺下了。
中午来叫她的那个宫女姐姐推门进来了,手里端着为念若领的饭,她笑着问道:“是不是脚疼呢?”
念若点点头,宫女姐姐把饭递给她:“你先吃,一会儿我去帮你打盆水,热水泡泡就好了。”
念若不觉流出眼泪,虽说她父亲只是一个五品武官,她也是家里娇养大的,打小都是别人侍奉她,她哪吃过这个苦。
她很感激宫女姐姐:“谢谢你!”
宫女姐姐把自己的手帕递给她:“别哭,当差多些时日就习惯了,脚就不痛了。”
她笑了笑,又接着自我介绍道:“我叫沐晴,四喜公公让我照顾你,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
念若用她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泪,笑着再次感谢:“谢谢沐晴姐姐。”
念若简单吃了几口饭,泡了脚就躺下了。
一夜念若几乎半睡半醒,宫人的碳是有数量的,半夜碳就没了,房里很冷,被子又薄,床太窄了,只容下一个人平躺,翻个身都不行。
第二天念若很早就被冻醒了,打来水净脸,她没有脂粉,没有涂脸的玉膏,自己也不太会挽发,简简单单挽了一个圆髻就去御书房当差了。
这次有了经验,元光帝下朝,她先帮他去竹轩阁换上常服,他才回到御书房处理朝务。
念若站在边上神游太虚,今日已经没有昨日那么难过了,念若有时觉得自己就是草,把她撒到哪里,她都能有自己的活法。
巳时,司马婉容端着为皇上煮的参汤来了,人未进门,就听到她的娇声:“皇上——”
司马婉容身穿一件淡粉色长袍、腰束粉色的宽边腰带,外面套着一件青黛色①长褙子 ,显出颀长高挑的身材。袖口和裙摆都绣着长枝绣纹。倾城的小脸上略施粉黛 、气质若兰 。举手投足间尽是楚楚动人。
进入御书房看到念若,她快步走到念若跟前,似是一脸吃惊:“姐姐您怎在这里?”
念若笑了笑没说话。
司马婉容端着参汤走到元光帝身边笑着道:“皇上,您怎让姐姐在这当差?姐姐那么娇柔的一个人儿,哪受得了这种苦。”
她放下参汤娇求道:“皇上,臣妾能不能求个恩典,把姐姐要去丽锦宫当差,臣妾与她姐妹一场,自是要照顾姐姐。”
念若朝她感激地笑着摇摇头,她来这当差就是来赎罪的,她不想离开。
元光帝放下朱砂笔,没有回话,含笑揽住司马婉容的腰:“为了一碗参汤,婉容还跑一趟,下次别送了,天冷冻到了婉容,朕可是要心疼的。”
司马婉容回头瞧了念若一眼,似是不好意思,轻捶了一下元光帝,娇声道:“皇上,姐姐还在这呢。”
元光帝睨了念若一眼,只见她低头垂目,一副什么也没瞧见的样子。
元光帝拉司马婉容坐到自己腿上,两人一会儿,嬉闹拉扯起来,念若想悄悄地退出去,刚刚走到门口被元光帝看到了,冷哼道:“往哪里走?”
念若低头垂眸,站下不敢动。
元光帝对司马婉容道:“婉容先回去歇息,朕得空去看你。”
司马婉容幽幽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从念若面前经过的时候,看了念若一眼,就离去了。
昨夜得了风寒,下午当差时念若就坚持不住了,一直打喷嚏。
她的喷嚏声似是惹恼了元光帝,他喊来四喜公公,让他带念若下去找太医看,说是怕把病气过给他。
念若吃过太医的药,就在小房间睡下了。
戌时三刻,四喜公公在念若的小房门口喊她。
念若赶紧起身打开门。
四喜公公站在门口催促:“林氏,皇上命你过去当差。”
念若看着四喜公公不解道:“公公这会儿当差吗?夜里又没事可做,夜里还让我当差?”
四喜公公不耐回道:“您是司寝,您知道什么是司寝吗?”
念若呆呆地摇了摇头。
四喜公公无奈,又为她解释道:“司寝是皇上夜里休息时在身边侍奉的人。”
念若还是一知半解,心里想夜里都睡了还侍奉什么。
四喜公公见她迷迷瞪瞪,一时半会儿也教不明白,也懒得解释:“收拾一下跟老奴走吧。”
念若没有可收拾的,就直接跟在四喜公公身后。
元光帝还在御书房,念若进去时他还在忙。
念若悄悄站到边上,元光帝睨了她一眼:“不要在这里站着了,先去竹轩阁为朕铺床去,今日朕要在这歇。”
念若“哦”了一声,朝内室走去。
她把罗衾拿到龙榻上,帮他铺好。
元光帝进来了,伸开双臂,念若上前帮他宽衣,待他躺到龙榻上,念若吹了烛火准备回自己的小房。
刚走几步,被元光帝叫住:“你知道什么叫司寝吗?”
念若呆呆地站住问:“皇上您不是睡下了嘛,总不会要奴婢在这站一夜吧。”
元光帝差点被她气笑,努力绷住,冷冷的拿起一件罗衾丢到地上:“睡那个小榻。”
念若不满,嘟囔道:“夜里又没事,奴婢回奴婢的小房去睡,明早再过来侍奉皇上穿衣。”
元光帝气地坐了起来,冷哼一声:“你倒是会偷懒,朕夜里起夜,要水找谁?”
念若没再说一句,她捡起衾。
靠窗的榻上放了一张小几,把小几搬下来刚好就是一张窄床,不过这张床可比小房的床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