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
“反击!三排阵地被敌人摸上来了,打!”一排二排也朝对面的树林射击,陈列严直接抢过旁边一名战士的班用机枪,站起身,一边怒吼一边扫射,眼泪,鼻涕,口水,汗水,都染湿了他的脸庞。
“二排!跟我上,支援三排!”二排长也站起身,一排留在原地掩护二排,二排长带领着战士们冲下公路,一个班用绳索爬上三排阵地支援,剩下的人从缓坡上冲向三排阵地。
等到二排支援的战士们加入了战场后,三排终于可以对敌人进行反击,一名战士跑向敌人所在的树林当中,手握三菱刺,不论是我方还是敌方的人都没有发觉这个无常鬼的行动,他趴在地上缓缓对着敌人位置爬行,一刀一个,两方对射时,时不时有敌人的主要火力点突然哑火,这个无常鬼,像幽灵一般突然出现,杀死一个敌人后又突然消失,他的衣物和双手全是血液,屏住呼吸在敌人最靠后的位置又将刺刀扎入一个敌人的脖子,动脉被切断,那个敌人捂着伤口,血液却不断喷涌而出,嘴大口大口咳血,他全然不顾,又继续靠近敌人,他发现一个敌人军官在下命令,赶紧俯低身子,朝着这个军官行进,然后一刀毙命……
战斗结束时,这个叫做曹阳虎的战士突然出现在二排战士身前,脸上,身上,双手全是血,喘着大气面对着战士们,他们终于明白了树林里那些火力点怎么消失的,这一场战斗,仅是他一人,就用刺刀结束了五十三个敌人的生命。
枪声响起时,原本支援一营一连的二营一个连,迅速赶向一连,但是他们赶到时,枪声已经停下,他们在大路上看见陈列严抱着赵东铭的尸体撕裂痛哭着,仰天大声怒喊着,战士们纷纷摘下钢盔低头默哀,呜咽声夹杂着泪水和鼻涕。
二营的支援连长走向陈列严抱着他,头顶着头,陈列严紧紧抱着赵东铭的尸体,将头掩埋进副连长的身上呜咽着,二营七连长站起身拍了拍陈列严,然后用那副被泪水洗刷的面孔看着两个连的战士,对战士们下命令,两个连队一同行动,朝敌人撤离方向进行追击,两名战士将副连长赵东铭的尸体送往二营。
然后他和两位战士一同将陈列严拉开,对着陈列严的脸上呼呼两巴掌过去,大声怒骂道:“老赵已经走了!你他娘的再哭有什么用!组织连队!追击!追击!他妈的听到了吗!”
陈列严擦干脸上的泪水,咽下一口口水,对着副连长的尸体敬礼,所有人都向副连长敬礼着,两个士兵用担架将指导员的尸体抬走,他们就目送着……
原来撤离的敌人留下了两个排的兵力断后,敌人指挥官发现三排所在阵地的枪声有些稀少,不像另一面那么密集,他迅速判断出这个位置的兵力,为了给他们的部队报仇,两个排的敌人就摸进了三排的阵地,这让三排始料未及,一连也由此乐极生悲。
“集合部队!准备行动!”七连长张慕云喊道,并且拉着陈列严,陈列严凶神恶煞,他默默戴上钢盔,对着一连下令喊道:“给副连长报仇!”所有人齐声呐喊“报仇!报仇!报仇!”他转过头抓着枪向北方跑去,两支连队也迅速跟在他身后朝敌人撤离的方向奔袭……
一营三个连的阻击位置响起了枪声,敌人已经奔向了他们的阵地前,战斗再一次打响,火炮又恢复了最开始的状态,对着敌人所在的山坡轰炸,离第一次战斗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两方的交火让在路上的两个连加速了步伐,火炮将一棵棵敌人所在山坡的树木全部折断燃烧,地面的泥土被翻了一次,地表的草被轰炸起的泥土掩埋在泥土下。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两个连靠近了敌人,陈列严高声呐喊冲锋,被张慕云拉着,并趴在陈列严身上,两个连队向敌人的背后射击,敌军迅速转后阻击他们,“老陈!冷静伏击!”张慕云摁住他掩护。
“别拉着我!我要给老赵报仇!”陈列严瞪大眼睛推开张慕云向前冲锋。
“你们两个把陈连长给我拉回来!”两名战士冲向陈列严,一颗手雷在他们前面爆炸开,战士扑向陈列严倒下,生拉硬拽把他拉回阵地上。
他已经丧失了指挥精神,两个连队现在完全由张慕云指挥,和一营共同包围敌人,二营一个连也正在赶往阻击位置包围敌人,这样就形成了敌人被三面包围的态势,并且要饱受火炮的轰炸。
等到二营的连队赶到的时候,冲锋号响起,三面共同夹击冲锋,火炮停止了轰炸,陈列严端起机枪冲在最前头,张慕云则一直追着他帮忙掩护,在一个据点上,他们被敌人的机枪压制住,陈列严拔起手雷继续冲锋,在手雷离手后被张慕云扑倒。
“不要拉着我!拿下据点给老赵报仇!”
“你小子别他妈的犯浑!等我组织安排!”“炮手!把据点端掉!”一声巨响后陈列严又站起身,还是被张慕云拉着。
“你他娘的挂彩知不知道!”他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才发现自己的左肩已经被打穿,痛感一下子涌上。
“卫生员!卫生员!给陈连长包扎!”
在处理完伤口以后,两个连发起了最后的冲锋,战斗尾声时候,敌我双方进行了白刃战,最后在半个小时以内,将敌人全部解决,没有任何一个俘虏……
战斗进行了六个小时终于结束,敌人两个团全军覆没,我方伤亡在一个营以上,特别是一连牺牲率最高,牺牲了三分之二以上的战士,最后只有三十多人活着,三排几乎全军覆没,仅剩五人,一营和二营也是牺牲了将近一半的战士,而三营是在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