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术法就散了。”
顾昭睨了一眼过去,“你也说叩拜生恩了,刚才我可没有让白骨叩拜生恩。”
八郎赞同,“对,那等丧良心的爹娘,没有闹个天翻地覆已经是便宜他们了,可不值得丹娘叩拜,白骨也不成!”
顾昭附和,“是嘞,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化骨寻亲的术法,寻亲既然在术法的名称上,可见这叩拜生恩是何等重要,如今顾昭拦着白骨没有叩拜,术法自然不能轻易散去。
八郎:“那怎么办。”
顾昭:“只能等了。”
冯丹娘和八郎连忙问道,“要等多久?”
顾昭想了想,道,“亡者走七七丧俗入鬼道,这术法既然是用在亡者尸骨上,想来七七应该便是极数了。”
七七四十九日,日子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八郎听后嘿嘿笑了两声。
顾昭看了过去。
八郎右鳍拍胸膛,和顾昭保证道。
“顾道友,这白骨就搁在樟铃溪中吧,你住在玉溪镇,行事颇为不便,等七七四十九日术法散去,我们再将它葬在龙宫附近。”
“正好,我夜间时候还能驮着它回来,让它再去瞧瞧生前的爹娘……唉,丹娘去的这般早,又自小离家,如今有机会,总得和家里人亲香亲香吧。”
顾昭:......
八郎这是吓一日不够,打算吓他个七七四十九日啊。
顾昭夸赞:“这想法好。”
冯丹娘轻轻笑了一声,似星的眼睛看着大鳖,轻声道。
“多谢丞相大人了。”
大鳖微微缩了缩脖子,有些羞赧模样。
“不客气。”
这可是它手下的大宫女嘞!
比虾兵蟹将还重要呢!
它八郎可是很有同僚情谊的。
竹篙蘸了蘸水面,漾开一层层涟漪。
这片水域又宽又深,竹篙已经够不到下头的砂土了,顾昭收了竹篙,问道。
“对了,八郎,你刚才去哪里了?”
“我去拿这个了。”随着话落,一个蚌壳出现在大鳖头上。
八郎顶了顶头上的蚌壳,招呼冯丹娘,道。
“走吧,咱们该回去了,方才我还听到龙太子小龙女缠着龙君寻你呢。”
顾昭瞧了过去。
那是一个空的河蚌壳,约莫巴掌大,椭圆的蚌壳面上漾着柔和的黑光,微微鼓起的地方又一分白。
冯丹娘愣了愣,随即身影一晃,化作一道白光没入蚌壳之中。
冯丹娘:“丞相大人,咱们回龙宫吧。”
她的声音有些轻快,随着江水的浸润,河蚌壳微微动了动,就似当初那妆奁匣子一样。
只不过,以前是畏惧躲闪。
眼下这河蚌壳却是欢喜。
大鳖背上驮着那化骨的白骨,头上顶着河蚌,随着四肢游移,水波漾动,转眼便不见它们的身影了。
顾昭的目光落在空无一物的河面上,眨了眨眼睛,诧异了。
刚刚那道光芒......
难道,冯丹娘算作是投胎成河蚌了?
顾昭想了一会儿,想不明白。
罢罢,下次见到八郎和丹娘时再好好的瞧一瞧吧。
……
顾昭慢悠悠的划着船桨,小船朝玉溪镇的方向驶去。
圆月爬上了半空,月华倾泻而下,繁星点缀,江面上波光粼粼。
江风带来山林好闻的气息。
顾昭放了手中的船桨,双手枕着往后仰下,闭了眼睛。
夜色深沉,月色星光朦胧熹微。
不知不觉,顾昭睡了过去。
......
“顾小郎,顾小郎。”
顾昭睁开眼睛,她朝四周看了看,周围一片的浓雾笼罩,声音是一道女声,仔细听还有些耳熟。
“顾小郎,是我啊,翘娘啊。”
顾昭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周围的浓雾急剧的褪去,果然,在浓雾的尽头,一袭淡紫色襦裙的王翘娘正冲顾昭笑眯眯的招手。
她手中挎一白藤编织的小篮子,里头搁了一些鲜果和三五朵水芙蓉。
水芙蓉花瓣鲜嫩,娇艳欲滴。
顾昭多看了一眼。
王翘娘颇为得意的将腕间的竹篮往上提了提,笑道。
“好看吧,是彗心一早便采了,特意供奉在我灵位前的。”
顾昭点头,“好看。”
迷雾散去,顾昭发现,这声音虽然是王翘娘,但她今日的模样却是自己有些陌生的。
只见她额间留了一小缕的刘海,此时调皮的打着旋。
和上一次那倾国倾城的牡丹对比,今儿更像是一丛紫薇花,花枝小巧,一簇簇的在枝头迎风招摇。
轻盈又带着欢快的喜悦。
王翘娘拈起荷花,凑近口鼻,抬眸看来时眼波流转,轻笑道。
“我今儿这身怎么样?好看吗?”
她问的是衣裳,却更是皮囊,果然,有曲相公在,王翘娘便是千变的美人。
顾昭老实点头,“好看。”
王翘娘眉眼弯弯。
“又在胡闹。”一道略微低沉的声音响起。
顾昭顺着声音看去,迷雾里头走出长身而立的男子,他虽然说着胡闹,看向王翘娘的眼眸里却是道不尽的情谊。
顾昭拱手,“是曲叔吧。”
曲亦枫回了个礼,“多谢顾小郎为翘娘寻回公道,救回彗心那孩子。”他顿了顿,轻声笑了下,继续道。
“更谢顾小郎为翘娘准备的送嫁队伍。”
顾昭哈哈笑了一声。
“这事真是巧了不是,我是不知道王娘子要嫁的是您,班门弄斧,班门弄斧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曲亦枫说起这次入梦的缘由。
“翘娘的金斗瓮还未入葬,我们生前无缘,死后结的是阴亲,没有生同衾,那便死同穴吧。”
曲亦枫微微叹了一口气,冲顾昭拱手。
“一事不劳二主,还请顾小郎成全。”
顾昭连忙道,“这事我和阿婆也有说过,曲叔客气了。”
两人合葬,葬地却是要寻好,到底是在玉溪镇还是要在祈北郡城的长南山。
顾昭:“如果在长南山,我就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