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过了吗,那时你表哥遇到雨水,身上开始化猫,他慌得不行,我们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公子,那披风就是他给的。”
“就是这位公子!”
顾昭回头又看了一眼孟风眠,心里更难受了。
风眠大哥这般好的人。
顾秋花没有察觉,热情道。
“你们饿了吧,我去煮点吃的,夜里不好克化,吃点鱼片粥怎么样?”
顾昭失落,“不要了,风眠大哥已经死了。”
顾秋花脸上还挂着笑意,“什么不要,来者是客。”
她都已经要往船后头走了,突然,脚下的步子一停,有些僵硬的回头,迟疑不已。
“昭啊,姑妈刚才好像听错了什么话了。”
是已经要睡了,不是已经死了......吧。
奈何她的顾昭侄儿不给面子。
顾昭垂头丧气,“姑妈,你没听错,风眠大哥已经死了。”
顾秋花心下一跳,差点没有绷住面皮了。
......
顾昭安顿好孟风眠,又被顾秋花拉到一旁。
顾秋花压低了声音,“昭啊,你打算怎么做?”
顾昭:“明儿买个棺木,去给姑爹和曲叔挖坟的时候,寻个好地方,葬了风眠大哥。”
顾秋花:......
她多看了两眼顾昭,心道。
这修行一路也不好走,除了要和鬼物妖精打交道,又得挖坟又得埋尸的,得亏是个胆子大的小郎。
顾秋花叹了一声:“那就这么做吧。”
……
第二日一早,天光熹微,顾昭就先进了祈北郡城,一路直奔那棺材铺。
棺材铺子还没有开门。
顾昭在门口来回踱步走了几步,有经过的老汉瞧到了,好心和顾昭道。
“没这么早开门的,这段时间,棺材铺子的生意好着嘞,老赵估计手中的存货都没了,上木匠那儿催木匠做棺材了。”
顾昭:“多谢老汉。”
老汉走后,顾昭踟蹰了下,还是先去了香火行买了蜡烛冥纸等物,她哪里想到孟风眠会出事,这供奉的香火等物就只备了两份,不够用呢!
顾昭买了些寿金,准备回去便抽空叠那莲花寿金,一定让风眠大哥在下头丰衣足食,衣食无忧,继续过富贵日子!
……
棺材铺子的大门还是没有开。
顾昭有些垂头丧气,真是诸事不顺当。
“小郎,小郎!”一道妇人的呼唤声在顾昭身后响起。
顾昭回头,迟疑了下。
“唤我吗?”
“不是唤你又是唤谁?这儿可没有旁的这般俊俏小郎!”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青布半袖的妇人,约莫四十来岁,大嘴塌鼻梁,眉毛有些粗,生得不是太好,却剩在眉眼生动,有一股鲜活的市井之气。
有些小算计,却并不惹人生厌。
顾小昭摸了摸脸,又有人夸她俊俏哩!
……
顾昭轻咳了一下,“大嫂子,叫我什么事啊。”
“哎哟哟!还大嫂子嘞!”
毛山珍拿着帕子捂着大嘴笑了笑,随即又肃了容,换上悲痛的神情,开口道。
“小郎,可是家里人出了什么事儿?”
顾昭点头。
毛山珍:“唉,这段日子,祈北郡城出了大事,那棺木紧俏着呢,可不好买。”
顾昭沉默,“死了这么多人吗?”
毛山珍爽快又利落:“那倒没有。”
“我们有小郡王,除了一开始乱了两天,后来都是太平的,就是啊,大家伙儿心里都怕,这不,就紧着给自己买了棺木。”
“买东西向来是这样,有一个人买,就有十个人跟着买,十个人买,就又有百个人跟着买!”
毛山珍苦恼,“唉,真是的,瞎凑啥热闹啊!”
顾昭默了默:......
毛山珍摆手,“嗐,跑题了,我唤小哥啊,是想问问小哥要不要买棺木,我家里摆了三口,我那娃娃夜夜吓得哇哇叫,眼瞅着城里一日日太平了,我们这一时半会儿的啊,还死不了。”
她面容上带出了点愁绪。
“唉,这东西,丢了烧了又可惜,我,我就想把它们再卖出去,都是银子嘞!”
她急急补充道。
“放心,保准各个都是新的,没有死人躺过嘞!足足三个,可着小郎挑,总能挑到一个可心的!”
顾昭看了一眼紧闭门锁的棺材铺,迟疑了一下。
“成,那大嫂子带我瞧瞧去吧。”
毛山珍也爽快,“好嘞!小郎爽快,那大嫂子就先不买东西了,咱们先上我家瞧棺椁去。”
......
顾昭跟着毛山珍一路往北边走,绕了两条街,又走过一座小桥。
毛山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转头对顾昭笑了笑。
“小郎,我家到了。”
这一片已经接近城北了,都说祈北郡城东贵西贱,南富北贫,这毛大嫂子的宅子和许多宅子连绵在一起,瞧那瓦砾上的青苔都有些年头了。
不过,院子却打理得很干净,气息也干净。
顾昭跟着毛山珍进了院子。
毛山珍打开西厢房的门,“平时也没住人,我们搁了这三口棺,平白的显得屋子阴森了许多,别说家里娃娃了,就是我也渗得慌啊。”
顾昭没有说话。
她上前打量了三口棺,这毛山珍倒是不说虚话,三口都是好棺,两口比较新,有一口瞧过去倒是有些年岁了。
顾昭站在那口有些年岁的棺木面前。
“大嫂子,这口成吗?”
毛山珍本想开口,倏忽的,她心道,自己人睡哪口棺不是睡,都一样!
“成成!”
顾昭再次确认,“当真成?”
这口棺上的清漆不止上了一道,那核桃有人盘,说不得也有人盘棺木,虽然急着风眠大哥的后事,不过,她也不能夺旁人的心头之爱。
毛山珍拍腿,“我说成自然成。”
见顾昭还是不放心的模样,她转身去了正房,将自己的婆婆拖了过来。
“娘,顾小郎要买棺椁,你瞧咱们家摆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