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手中沾一抹肉腥子,它就又回到了送肉人的手中。
让人啼笑皆非。
图啥,图个乐呵和喜庆罢了。
顾昭捡了一篮子的冬笋,抬脚往六马街的赵家走去。
今儿日头好,赵家院子里晾晒了小娃儿的衣裳和小布兜,那是赵家为快要降生的娃娃做准备。
顾昭多瞧了两眼竹竿上晾的衣裳。
“顾小昭。”
顾昭转身,瞧见来人笑着招呼道,“家佑哥。”
“给,凤仙妹妹送我的,阿奶说你阿娘脚肿得厉害,让你阿娘适当的吃一些。”
说着话,竹编的篮子就递了过去。
“哎哟,真沉!”赵家佑接过。
他方才见顾昭拎得轻松,一时不察,还以为这篮子轻着呢,自己矮了矮身,龇着牙才将篮子重新拎好。
“凤仙妹妹真是偏心,我都在玉溪镇待着,都不见她送我。”
赵家佑小声抱怨。
顾昭斜睨,“回头我就喊她亲自送来,你别反悔啊。”
赵家佑另一只手挠了挠脑袋,笑着不接话了。
显然,他还是有点怕风仙妹妹的。
......
登门拜访了,总是要见见主人家,顾昭跟着赵家佑进了屋子,和赵刀以及赵婶陈小莲打了个招呼。
陈小莲的肚子大得厉害,屋里烧了炭,她穿了件小袄,那肚子看过去就像个倒扣的簸箕一样。
赵家佑:“阿娘,顾小昭送冬笋过来了,我搁在灶间,顾家阿婆说了,你吃一点冬笋,脚也不会肿得厉害。”
陈小莲扶着腰,因为怀着娃娃,她下颌处也比较有肉,听到这话,面上扯出了几分笑,道。
“难为伯娘记挂,顾昭啊,回头帮我和你阿奶说声谢谢。”
顾昭:“不值当什么。”
……
顾昭和陈小莲以及赵刀又寒暄了几句。
赵刀坐在一张圆凳上,他今儿显得有些沉默,旁边的陈小莲也颇为不自在模样。
她不是在忙着擦擦,就是拿着火钳子整整屋角处的炭炉。
反正这两人就是互相不瞧对方,只是有顾昭这个外客在,一时都不好冷着脸罢了。
顾昭:......
这低气压,她也颇为不自在啊。
顾昭如坐针毡。
片刻后,她觑了两人几眼,颇有眼色的辞别。
“赵叔,婶子,这一两日,我们就得动身去州城了,家里事情多,我先家去了。”
赵刀起身,“叔送送你。”
顾昭笑道,“不用不用,家佑哥送送我就成。”
说完,顾昭伸手去拉赵家佑。
赵家佑手上还拿着一根米卷,见顾昭要走,他急急的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
赵刀嫌弃,“瞧你这埋汰样,还是当哥哥的人,去去,好好送送昭侄儿。”
......
顾昭和赵家佑出了院子,两人齐齐松了口气。
赵家佑分了一根米卷到顾昭手中,“吃吧,香着嘞!”
顾昭咬了一口。
是格外的香,脆脆干干,带着大米和鸡蛋的香气,上头还沾了花生粉,香是更香了,却也更干了。
赵家佑:“你松口气作甚?我阿爹又不是训你!”
他有些悲愤的又咬了一口米卷。
哼,顾小昭一回来,他爹就知道嫌弃他,他都没有嫌弃过自家阿爹不如别人家的阿爹富贵阔气呢!
当小辈的就是命苦,矮人一截!
……
“你还要么?”赵家佑问顾昭。
顾昭摇头,“太干了,要配着茶吃才妥帖。”
赵家佑像是寻到了知音,“就是就是,你瞧我爹,我刚刚喝了一口茶,他就又对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顾昭目露同情。
“赵叔和婶子吵架了?”
赵家佑惊奇:“咦,顾小昭你真牛,这都给你知道了?这也是掐的算的么?”
顾昭没好气,“不是,我眼睛瞧到的。”
长眼睛的人都能瞧出来,赵叔和赵婶陈小莲间有嫌隙,没瞧见两人都互相不搭理对方么。
赵家佑:“哦哦,那你的眼睛可真灵。”
顾昭:“......家佑哥,咱们勤奋苦读,也不能把自己读呆了。”
赵家佑立马反应过来,“好啊,顾小昭你说我呆!”
笑闹了片刻后,顾昭拦住赵家佑。
“哈哈,好啦好啦,不和你说闹了,说认真的,婶子身子重,有什么事儿,等娃娃生了再说。”
赵家佑点头,“我知道,这些天阿娘脚肿得厉害,我还替她捏了捏,哎!她还不肯,说我是男娃娃……真是的,男娃娃就不是她的娃了吗?”
说起这事,赵家佑面上还无奈着。
顾昭附和了几句,赵家佑也不当顾昭是外人,三两句就将家里闹不痛快的事儿说了说。
原来,赵刀夜里巡夜当值,白日里多是在补眠,家里的花销都是陈小莲拿着银子,采买理家,男主外女主内,陈小莲过日子心里有数会盘算,细水长流,倒也是积攒了一笔银子。
这段日子,家里快要添丁了,赵刀想着先给娃娃备上一条长命锁,就向陈小莲支银子了。
他想要托经常在玉溪镇和靖州城往返的元伯,麻烦他上银楼帮忙带一条。
不想这么一问,陈小莲左右推脱。
这边说娃娃还没生出来,那边说别买,回头姥姥姥爷家会打一条,那是礼节。
至于那小镯子,用赵家佑小时候的就成。
赵刀说赵家佑小时候都有,还是他亲自买的,这小的当然也要有。
为人父母,一开始就要将碗端平了,别管娃娃知不知道。
多说几句,陈小莲就捂着肚子说有些不舒坦,想着要躺躺。
……
说到这,赵家佑摊了摊手,颇为无奈模样。
“我老爹又不是瞎,阿娘这样,他不怀疑谁怀疑?”
顾昭的脚步跟着慢了一些:“......银子,都花掉了?”
赵家佑摇头,“那倒没有,不过,它们被我阿娘借给了姥爷和阿舅家了。”
顾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