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连老天都在给他提供个助力,方便了他的此番行动。
他更是听闻今日因为盛存孝抵达,柳天佑和对方一见如故,朱藻又是个好客的性子,这几人便干脆凑到了一处饮酒。盛存孝不胜酒力已经歇下了,另外两位还在推杯换盏,可想来也已经是半醉的状态。
这若不是天赐良机还有什么是?
即便有这些好消息在前,原东园也一向不是个莽撞的人。
他靠着内息异于常人,先确认了他这举动绝不会被其他人察觉,又以石子运气击中了门前的看守将其打晕过去后,也并没有选择进屋而是选择跳上了房顶。
屋中为保丁枫的安全难说会不会设下陷阱,他自然不能如此松懈地迈进去。
他小心地揭开了其中一块屋瓦,朝着屋中看去。
昏暗的屋中只有一点微弱到快要熄灭的烛火在燃烧,却已经足够让他看清,身在屋中的人正是丁枫。
这个昔日的家仆看起来睡得格外安稳,甚至唇角还带着一点笑意,仿佛即将脱离阶下囚的身份,让原东园看得格外窝火。
不,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他原东园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要杀人当然不必亲自进屋,他指尖运起了一道蓄势待发的指风,只等着丁枫的头再朝着这边转过来些,便会被这道指风洞穿太阳穴,绝无可能留存有生机。
然而正在他自觉得手在即的时候,他身边的屋瓦忽然像是遭到了什么凌空而来的攻击一般炸裂了开来。
这简直是个毫无征兆的惊变!
在这猝然的变故中,原东园想都不想地飞身而退。
他根本没看到那是何处袭来的攻击!
这让他有种直觉不妙的预感。
而即便他不但没看到这个动手的人,更没看到任何紧随而来的动静,他都知道自己与其冒险打出手上那一击,可能非但不能将丁枫击毙反而会留下后患,还不如先行撤退。
在这一片黑暗中他压根没听到除了被他打晕的守卫之外的呼吸声,却不知道正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更是由衷感谢某个名叫永暗的特效,让这道攻击出现得有若鬼魅一般,根本无人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原东园年岁越大也就行事越发谨慎,这让他捉摸不透的意外不会让他突进,只会让他选择先走为上。
可他一退反倒是个问题。
戚寻朝着他身边的屋瓦打来的可并不是她今夜发出的第一击,她早盯着这位原老庄主的行动,更大致能判断出他的脚程。
原东园离开了他的屋子的同时,戚寻也朝着另一处掠了过去,更是靠着这个特效的无光无踪,将另外一个人给惊动了起来。
她前脚来到了丁枫所在的院子,后脚另一人也到了。
那人没看到将他引来的戚寻,只眼尖地看到有人正在凌空而过,意图离开,而这被炸开了一片的小屋屋顶上,屋中不太分明的烛光,足够在这漆黑的夜色中透出一线微光。
那正是人会第一时间看去的视觉中心。
更分明的则是被这炸裂声响给唤醒,当然实际上也并没有入睡的丁枫在此时发出的一声高喊,“来人!有人要灭口!”
被引来之人当即拔剑而前,厉声喝道,“什么人!”
原东园只恨不得自己能早点动手。
可他又很清楚,此刻这个依然蛰伏在暗中的人只怕是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他,就算再怎么早也没用处。
好在从这声音之中他陡然意识到,来人不是那个最难缠的朱藻,也不是此地武功最高的戚寻,而是与他一样年迈的盛存孝!
只是盛存孝而已!
他未必不能快速脱身,甩掉这人。
那个留在暗中的人不在此时动手,说不准就是没这个擒获他的本事,自己也有些不便现身的缘由。
既然如此,他只要逃脱得够快想必就没什么问题。
原东园的心中依然悬系着沉沉的危机感,却也难免生出了几分侥幸的情绪来。
拔剑袭来的盛存孝所用的五岳剑法,若是在三十年前,还能有什么剑风沉猛,力抵千钧,到了如今的年岁,再有多少力量也已经不剩多少了,更何况是这仓促之间的出剑。
但在应对这剑招的时候原东园也不由意识到,他自己其实也已经年过七十,是个实打实的年老体衰之人了。
又有近日来的装病是靠着让自己内息紊乱实现面色的改变,这让他竟然也生出了一种力不从心之感。
好在就仿佛是他为了逃脱盛存孝的封锁,而在体内激发了什么潜力一般,他按着那剑而弹出的指力,竟然不仅阻住了那剑势,更是将对方的剑给一击击脱了手。
这一招抢占的优势让他当即寻到了个甩脱盛存孝的机会,但盛存孝赖以成名的剑法被人用这样的方式击败,却并非是个会被打击到愣在原地的人。
夜色之中掌风呼啸,正是他出招袭来。
只不过他快,原东园倒也不慢。
可偏偏在此时,原东园莫名觉得自己膝盖一痛,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剑风击中了他的膝盖。
几乎在同一时间,盛存孝忽然变掌为抓,将意图脱身的原东园给拽了回来。
原东园在心中暗骂了一声。
他陡然发觉何止是那个暗中的对手在出阴招,就连盛存孝的武功也好像并不像是他轻易剑脱了手的那么糟糕。
可他来不及细想这情况。
原本只想着躲开掌风的情况忽然变成了被人生拉硬拽,他这一时失察导致的麻烦情况,让他已经并不太适合再将后背转向别人。
事已至此,又有一个不露面的敌人从旁窥视,他还不如干脆将盛存孝当做人质,照样有个脱身的机会。
原东园在头脑中做出了这样的抉择也不过是短短一瞬而已。
在盛存孝的目光中所见,是这黑夜中遮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