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的狄飞惊急掠而过,一把夺回了先前被五色云雾托举的大宗师画卷。
也足够让戚寻在石之轩含怒的目光中施施然举起了手中的金虹剑。
对方撕开了伪装高僧的假面,倒也依然算是个从外表看来光风霁月之人又如何?
若是邪王俯首,说不定能让她有机会进而掌控魔门,窃取魔门圣君之位又如何?
她非要做这个顶着四大圣僧的压力,在净念禅院中击杀邪王的第一人!
在这一瞬间,她手中这把由方歌吟馈赠的长剑好像骤然间放慢了速度,或者说是在石之轩的眼中变成了一种逐级推进势不可挡的力道。
神水为屏的阻挡让她这一剑再无落空的可能。
石之轩甚至觉得她此时好像比划了个口型,说的是“邪王好走”,但在此话无声之中,比之先前揭穿他身份的雷霆之声,更有一种惊人的嘲讽力。
先前的交手已经足够石之轩看出她身法的速度不在他之下,他若是转身而逃,无异于是将性命完全交托到对方的手中。
而在失去了这个圣僧门徒身份的庇护,和四大圣僧为了禅院声名而阻拦戚寻出手的保护伞后,他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硬抗下这一剑后找机会脱身。
可他的不死印法在明玉功面前本该有的借力打力功效完全丧失殆尽,只剩下了这种冰火交融之中爆发的势场。
而戚寻的剑薄如蝉翼,甚至在这片冰火力场中震颤,却与她近乎凝定的眸光一样,在穿行之间分明没有变过速度。
凛冽的剑芒又仿佛骤然跳过了一段真元涌动的波涛,径直抵达了波澜深处的目的地。
在石之轩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戚寻抽剑而回,却是正是将这把剑——
从他的咽喉之中抽出来。
它是什么时候命中的?
它……
石之轩无法问出这个问题了。
他的全身也再无法依靠自己保持平衡的冰火两极气场,在这一刻逆卷而过全身的气浪,以近乎撕裂一般的反噬将他的周身真气给吞噬殆尽。
他分明在试图捂住自己脖颈上的致命伤,却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
不死印法不能让他真正不死,反而在有人当真打破了这个死气化生的平衡的时候,让他只有速死一个结局。
更让他在这一瞬间真气走岔的,是他看到戚寻好像根本没在意他这位邪王的生死,那一剑既出,她便已经知道了结果,毫不犹豫地急转而去。
在石之轩最后定格的目光中,他看到的赫然是戚寻朝着与宋缺交手的了空奔去,而他往后倒去,倒在了一片雪色的毛皮之上。
背上少了大宗师画卷的大猫,不情不愿地背起了石之轩的尸体。
它虽然像是开了灵智一样聪慧,却到底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将石之轩的尸体带走,而不是留在净念禅院,成为白道的战利品。
它只知道,如果它不想头顶个蝴蝶结出来晃荡,它就得听从戚寻的安排。
在背上的倒霉东西落稳后,大猫一个纵身从净念禅院的院墙位置翻了出去,不过两息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也正在此时,由天一神水组成的屏障落地,在这白石广场上化作一片再寻常不过的水光,上面的明丽流光随着天水神功的撤去,在转瞬之间消失殆尽。
四大圣僧才从这种水幕流光的光怪陆离景象中反应过来,便看到才斩杀了石之轩的戚寻此时足下生风,赫然已经到了了空的面前。
她并未因为击杀石之轩而停下,而是又换了个目标!
纵然她此时剑势已收,看起来并不带有什么杀气,显然不是为了夺命而来,也并不能改变这种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
在宋缺出刀让了空的出招分/身乏术之时,她掌出如爪正从缝隙间穿过,前一刻才了结了石之轩性命的这只手,现在一把扣住了了空的肩头,赫然是要将这位净念禅院的住持给制住。
而这甚至不是当做人质的那种制住。
分明是要将他带走!
四大圣僧姑且可以容忍她将石之轩击杀当场,连尸体都没给他们留下,但绝不能接受她还要将了空带走。
道信大师几如轰鸣一般的声音炸响在净念禅院的长空,“尔敢!”
好嘛,这下连施主檀越都不叫了。
戚寻才不管他。
这四位若论战斗力,每一个就算不如宁道奇只怕也不远,戚寻若想胜过他们必然要面对一场苦战。
在这样的战斗中她只怕很难留手了。
她可不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比起击杀了四大圣僧中的某一位,让她彻底被白道列入黑名单,说不定还要把她推到魔门的立场上,还是把净念禅院的主持拐带抓走了更有意思一点。
何况她也并没忘记,她到访净念禅院的另一重目的本就是为了解开那幅大宗师画卷的奥秘,方才画已铺开,各人的反应都在她的眼中闪过——
比起那四位早已成名又未必肯与她好好谈话的,倒不如让了空来替她解惑!
击杀石之轩非但没有让她的真气有任何的耗损,反而让她浑身的战斗因子都被点燃了,在她一掌扣住了空顺势点中了他的穴道的瞬间,她另一手抬袖甩出的长绫仿佛一片江海狂潮泼天而来。
狄飞惊大弃子擒拿手飞纵凌空的爪劲也在同时扣住了帝心尊者的大圆满杖。
在此前拜访瓦官寺的时候,她就已经从那劳什子的一心三观、一心中得、一切种智的一一三三里确认,自己绝对不是跟这些高僧辩论佛理的对手。
但这四位高僧却显然在阻拦她杀人的几次出手中足以让她看出,他们并非是轻功上的好手,起码不如她!
既然如此,她自然该扬长避短,放弃口舌之争,直接一击就跑。
最妙的是,了空他修的是闭口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