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飞起的状态中那隐约颤动的剑身。
就仿佛是在做出真正剑成的最后一步!
可对傲夫人来说这绝不是个好消息。
因为这也意味着,先前重伤在剑魔手中的剑贫、断浪、步惊云和剑晨,先前或许还要顾忌下到剑池之中会否有来无回,现在却完全可以直接凌空夺剑。
巨剑周遭的铁链束缚在先前的交手中被断浪击断了两条,现在依然有两条可以作为这些夺剑之人的落脚之处,也正是接近那把飞起之剑的路。
但下一刻的惊变更让她没想到。
也不过是这电光火石之间,这腾空的名剑周遭发出了一种璀璨到极致的华光。
熠熠之光,彻底将剑身笼罩在了当中。
即便是一心想要趁机破坏掉这把绝世好剑的诞生,以保手中火麟剑地位的断浪,也难以在这片刺目的白光面前看清这绝世好剑的样子。
然而当这片火中白光消退的时候,这空中哪里还有那把剑的存在,而分明是一个人!
身着黑红绸缎制成衣衫的少女取代了那把剑的位置,裹挟着一道惊人的剑气立足空中,更准确的说是立足在那两道锁链的交汇之处。
她那头浓墨色的长发并未束起,而是披散下来,在随风扬起之时,露出了一张恍若降世神灵的面容。
似乎有火光在她的发梢和衣摆上跳跃,却始终与对方隔着一层淡淡的灵光。
那是个人,还是一把剑?
成了人的剑又算不算还是一把剑?
谁都不曾想过这祭剑大会上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在场都是当世出名的剑客,没有人会不知道一把剑该当如何用,可当剑成了人的时候,便完全是他们的认知盲区了。
没人觉得他们在这一瞬间无比默契的认知,也就是这红衣黑发的少女正是由那把带火的长剑化作的,是有什么问题的。
在场之人并不觉得会有人能在他们全无知觉的情况下出现在此地,更不觉得有人能在这白光亮起的须臾之间得到绝世好剑的认可,还让它消失得无形无踪,也不觉得会有人如此有想法,居然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登场。
所以这自然只能是那把剑!
那把为三毒之血激活后变成什么样都不奇怪的剑。
当那立足于高处的红衣少女睁开了眼睛,朝着四面或倒或站的人看去的时候,那双冷清而威严的眼睛更是让人越发相信,这的确是一把没有寻常人类情感的剑才会有的眼神。
当然步惊云也有种这样冷寂的眼神,甚至能让他在十二三岁立足于凌云窟外的时候,被火麒麟当做一个死物而放过。
但他还到底不像这把“剑”一样,会在目光中带着一种更加古怪的情绪。
若是翻译过来,说不定就是“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戚寻在按照自己的剧本设定搞这种扮演的时候是很得心应手的。
当她在先前确认,拥有断脉剑气这种类似于六脉神剑的方式发招的武功的剑魔,也还并不能对她造成威胁的时候,她也越发能将这个神剑化形的身份扮演得活灵活现。
被制成这件红衣的红黑两色布料出自与宋缺一并攻破北周长安后,从北周皇室库存中的收缴所得。
在红黑底色之上的细密金线在火光的映照中,仿佛流动这一层粼粼金光,俨然并非凡品。
在夜风中翻飞的广袖和裙裾,夹带着流动于其上却并不将布料烧起的火苗,让她看起来迫有一种火中之蝶的样子。
但她绝不是一只孱弱的血色蝴蝶。
在她周身彻底激荡而出的剑气,甚至让剑魔都觉得有种无端心悸之感。
而还没等这些人想到,这样化了形的剑到底应该如何收服,又应该如何使用,此时的场中又已经发生了惊变。
这骤然而来的异变让谁都无暇去细思,那把只出现了短短一瞬的绝世好剑,周身萦绕着的气场和戚寻此时的区别何在。
因为这剑池周遭,那些横插斜插竖插在山上的铸剑残次品,都在那红衣少女打了个响指的时候,尽数颤动了起来。
顷刻间,一种格外古怪的气场笼罩在了剑池的上空。
红衣少女的脸被火光映照出了一层越发瑰丽的颜色,却也让她的神情越发有一种惊人的冷漠。
下一刻,这种冷漠更是变成了一种毫无情绪可言的肃杀。
也仿佛是为了响应这剑中王者的号召,那些残次品的剑赫然自行从山坡之上拔出,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迅疾而来。
所有的剑!
一把剑凌空飞来,还可以让人觉得是一种特殊的内功吸纳之法,将所要掌控的东西吸纳在自己的手中。
可当数百上千的剑在此时响应了号召而来,甚至在空中掠动出了一道道残影的时候,谁若还觉得这只是一种偏门的武功,那也只有此人实在没眼色这一个解释了。
剑池上空的古怪气场在数息之间化作了一片漩涡。
一片剑气激荡的旋涡!
那些本应该在剑池周遭变成无人问津的废铁的残次品长剑,在此时将自己锐利的寒芒在这夜空急掠中尽数呈现了出来。
冷锐的剑光在月光的助力下越发有种霜冻如冰之感,甚至将剑池底依然在往上冒的火光热浪都给压制在了下面。
剑雨穿梭,游走如电。
谁也不知道下一刻这些在空中的长剑会不会忽然成为朝着底下这些人迎头罩下的杀招,但显然在这样一副惊人的场面面前,绝不会有人怀疑戚寻对这些剑的压倒性地位。
更不会有人觉得,还能用寻常的方法收服这样的一柄剑。
猎猎夜风将她的红衣卷出作响的声音,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将她周身本还在跳动着的火焰都给尽数吹灭了。
她忽然朝前踏出了一步,朝着前方并无悬索的空中。
但她并没有从空中落下来,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