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晢干脆一把将她捞入怀中,连带着她一道坐在水里,牢牢禁锢着她。
李璨挣扎不开,张着小嘴喘息,因着热水还有使了力气的缘故,她小脸上有了几分红润,沾着水珠更显莹白剔透,鸦青长发湿漉漉的一片凌乱,好像一只被迫洗浴随时想逃跑的小猫儿。
“你松开,我透不过气了……”她觉得胸口闷的很。
赵晢手下放松了些,却还是没有彻底松手。
李璨没了挣扎的力气,静静偎在他胸膛处,微微喘息。
两人衣裳都湿透了,紧紧贴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赵晢的耳尖悄悄红了。
李璨有了些力气,便忍不住动了动,想挣脱他的怀抱。
“别乱动。”赵晢一向淡漠的脸迅速染上了一层薄红,微微往后让了让。
“请殿下松开,我不跑。”李璨推了他一下,语气生疏极了。
似乎是在八九岁之后吧,赵晢就没有这样抱过她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留恋他温暖的怀抱,有多喜欢他身上的冷甜香气。
但赵晢心里没有她呀,方才在莲塘中的举动说明了一切,才来了两日的周羡如都比她重要。
就算她没脸没皮,也要顾及靖安侯府的脸面的,赵晢不是她该留恋的。
赵晢缓缓放开了她。
李璨坐到了他对面,侧过小脑袋,黑黝黝的眸子湿漉漉的不肯望他,柔嫩的唇瓣轻抿,粉白修长的脖颈尽露,无辜却更诱人,好似春日枝头开的正好的海棠花儿,惹人流连。
赵晢移开目光,自水中起身,唤了婢女进来伺候。
李璨不看他,也不言语。
婢女们进来换了热水,伺候她沐了浴,待她擦干头发出来时,赵晢已然换上了一身中衣,靠在床头看书了。
李璨觉得身上热的难受,脑子昏昏沉沉的,脚下也一阵虚浮,扶着软塌站了一会儿,转过小脸朝着赵晢道:“殿下,我先回去了。”
她本想同赵晢将话说清楚,但身子似乎支撑不住了,下回吧。
“过来。”赵晢没有抬头。
李璨缓缓走过去,垂眉敛目,瞧着乖巧至极:“殿下还有事?”
赵晢自书中抬眸,微微皱眉,抬手探她额头。
李璨却往后躲了躲,却险些栽倒。
赵晢丢开书,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奶香夹杂着蜜桃的甜香气扑鼻而来。
她身上的甜香气平日都是淡淡的,一发热便会变得浓郁。
他微微皱眉,大手覆上她的额头,看向无怠:“徐景还未到?”
徐景是太医院院正,李璨的身子,打小是他调理的。
“应当快了。”无怠低头,小心翼翼的回。
“派人去催。”赵晢淡声吩咐,眸中隐着担忧。
“放开我。”李璨抬起小手,绵软无力的推了他一下,小脸泛起病态的酡红,漆黑的眸子泛起淡淡的雾气,迷蒙的望着他:“赵晢……我再不要你管了……”
赵晢垂眸看她,抿着唇一言不发。
李璨凤眸微阖,口中仍然小声却固执地道:“我要同你……一刀两断……去,去宫里……了断……”
赵晢的眸色更冷冽了些。
无怠看着自家殿下越发迫人的气势,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好在此时,徐景叫侍卫架着,匆匆来了。
赵晢侧过身,想将李璨安置在床上。
哪知方才还喊着要与他“一刀两断”的人,这会儿却两手死死拽着他衣襟不肯松开。
“殿下抱着姑娘也无妨的。”徐景开口。
赵晢抱着李璨坐正了身子,面上一片端肃,耳尖却又禁不住悄悄红了。
徐景伸出手,搭在了李璨的脉搏上,口中询问:“姑娘受凉了?”
“落水了。”赵晢回。
“怎么这么不小心。”徐景皱眉:“这样的天儿,便是寻常人,落水也遭不住,更莫要说姑娘身子骨本就弱了。”
赵晢抿唇不言。
徐景收回手,抚须道:“姑娘入水陡然受凉,还用之前风寒的方子便可,我另外再开一副驱寒的方子。”
李璨用的方子,东宫是常备的,无怠立刻吩咐人熬汤药,又让人跟着徐景去抓药。
“好冷……泽昱哥哥……我好冷……”李璨紧紧抱着赵晢,小身子蜷缩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取被子。”赵晢吩咐。
加了两条被子,李璨还是一直喊冷。
“殿下,汤药好了。”无怠端着半碗褐色的汤药进来了。
赵晢扶着李璨坐起身,接过汤药,在唇边试了试才喂她,语气有了几分平日没有的润泽:“李璨,来,吃汤药。”
李璨近乎本能的怕他,即使是在浑浑噩噩中,也乖乖将平日死活都不肯吃的汤药吃了。
只是赵晢才搁下碗,她便张嘴吐了。
赵晢抱着她下床,等着婢女们收拾床铺,李璨却又开始喊热。
如此折腾,赵晢一夜未眠,第三回喂进去的汤药终于没有再吐出来,天蒙蒙亮时,李璨总算睡的安稳了。
赵晢却是不能睡的,起来整理妥当一切,便该上早朝了。
李璨浑浑噩噩的睡了三日,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直至第四日才彻底醒来。
身上还有些不舒坦,不过跟前几日比起来,不算什么。
问了婢女,得知周羡如至今还躺着呢,她心里痛快了许多,这一回她可不算吃亏。
趁着赵晢早朝的时辰,她早早的出了东宫。
前几日是一时气怒交加,她才有胆子对赵晢翻脸,如今事情过去好几日了,她才病了一场,又都是赵晢照顾的,若是说翻脸便翻脸,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她也没这个胆量,但周羡如的事是过不去的。
罢了,还是先离开东宫再说。
澹蕤院。
缠枝纹粉釉长颈瓶中插着新采摘的菟葵,筑花圆铜镜,楠木雕花梳妆台,垂坠的南丝窗幔高悬,瞧着雅致清新。
“姑娘,吃汤药。”吉祥端着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