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既然都喜欢,那便都要了吧。”李璨回的,依旧的从前的话儿,黑曜石般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有点太多了吧。”李香楠因为赵旬在,面上露出些微过意不去的神情。
但其实,她心里头还算是满意。
往后,同李璨一道出来,都要像如今这般,多多的买些东西,为以后打算。
如今,母亲是不肯拿出银子了,盘账的事,后面还不知会如何。
或许以后就没有从前那么能随心所欲的买东西了。
若母亲真的将银子都赔出去,那她买东西大概只能靠李璨了,以后还要多多与她交好才是。
她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从前就多买些花冠头面一类的东西攒着,她每回去参加各色的筵席,所用的首饰都是不同的,也不曾想到李璨还有将铺子、银子收回去的一日。
“不多。”李璨弯着凤眸,嗓音脆甜:“四姐姐国色天香,就该多买些漂亮的衣裙来配。”
“七妹嘴真甜。”李香楠脸色微红,看了一眼赵旬,指了指那些衣裙:“掌柜的,叫人拿去整理一下,替我送到家中。”
“我也一样。”李莱楠跟着吩咐了一句。
“是。”胡掌柜心中暗暗震惊。
不消说,定然又是七姑娘付银子,从前只要是这姊妹三人一道来,都是如此的。
不过,今儿个七姑娘这手笔也太大了些。
李璨望着她又叫了女伙计进来,将衣裙捧了出去,唇角轻扬。
“诸位,这衣料娇贵,我得下去教导她们如何整理。”胡掌柜的笑着打了声招呼:“失陪一会儿。”
“去吧。”李香楠抬了抬手。
姊妹二人这才坐下,少少的用了些茶与点心,说了一会子话。
过了刻把钟,胡掌柜的去而复返,笑着道:“二位姑娘所选的衣裙,都已经在熨烫整理了,这账……”
她看了一眼李璨。
李璨垂着鸦青长睫,盯着茶盏里头上下浮动的茶叶,似乎十分有趣,并不理会她。
李香楠同李莱楠见李璨不吱声,都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
赵旬也抬眸,含笑看着李璨。
小丫头,有点意思。
靖安侯府的事,他也算是有所耳闻吧。
这小丫头若真能将那些铺子嫁妆都捏在手里,那可就更值得一娶了。
“七妹妹。”李莱楠沉不住气,开口提醒:“掌柜的叫你付账!”
“嗯?”李璨抬起黑曜石般的凤眸,莹白的小脸上满是迷惘:“二位姐姐买东西,为何叫我付账呀?”
胡掌柜一听这话,脸都有些白了,看着李香楠姐妹道:“二位姑娘也知,这衣料金贵,一旦熨烫沾水,是概不退换的。”
“不曾说要退。”李香楠忍住心底的燥意,看向李璨,维持着面上惯有的温婉娴雅:“七妹妹,我们没有带银子,不如你先付账,我们回去还你如何?”
万万不能在赵旬面前丢人,否则,想要这岐王妃的位置可就更难了。
先哄着李璨,回去还不还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也没有银子呀。”李璨皱起小脸,满面的苦恼的小声嘟囔:“母亲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都不给我银子使了。
就连打赏下人的金瓜子,我都没有多少了。”
她瞧李香楠面上若无其事,握着茶盏的指关节都发白了,还有李莱楠,更是什么都藏不住,眼中已然有了怒意,心里头便偷偷的笑。
她就要看这对姐妹如此。
“李璨,你什么意思?”李莱楠几乎咬牙切齿。
也就是赵旬在,她忍着不曾拍桌子。
“五姐姐,你别凶我,我真没有银子……”李璨扑闪着雅青长睫,黑白分明的眸子泛起湿意,可怜兮兮的望着李莱楠。
李莱楠瞧她如此,更是怒火中烧,便要忍不住拍桌子了。
“五妹妹。”李香楠拽住她,看向胡掌柜:“掌柜的,能否容我们回去取银票?”
“四姑娘、五姑娘,留一人在此便可。”胡掌柜半低着头,态度依旧恭敬克可亲。
但这其实不算是让步,拿了银子来,人才能走。
否则,那么多的衣裙可是一大笔银子,她做掌柜做十辈子都赔不起。
李香楠与李莱楠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底瞧见了为难。
她们自家知道自家事,眼下去母亲跟前,是万万要不来银子的,这可如何是好?
“调皮。”赵旬含笑望着李璨开口,语气温润,眸色柔和。
李璨只觉得叫他如此看着,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也不知为何,除却身份的缘故,她对赵旬似乎有一种出自本能的厌恶。
“我来吧。”赵旬看向胡掌柜:“我的随从在门外,你去找他,便说是我的意思。”
“是。”胡掌柜松了口气,下楼去了。
“岐王殿下,二位姐姐,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李璨见赵旬愿意给银子,没什么好戏看了,便有些兴致缺缺,干脆起身告辞了。
这个时候,正巧去集市转一转。
“殿下,这银子算我们姐妹借的,待回去我会取了,再还给殿下的。”李香楠红着脸开口了。
赵旬待她如此大方,只当是心里有她的,她心忍不住砰砰直跳。
“不急。”赵旬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他出手,只不过是给李璨看看,既然李璨走了,那他也没必要这么大方,毕竟他的银子还有更要紧的用处。
李香楠愣了愣,他说的是“不急”,不是“不必”,也就是说,这银子还是要她还的?
出了霓裳阁,目送着赵旬策马走了,李香楠姊妹二人上了马车,李莱楠便忍不住了。
“李璨这个小贱人,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她满脸的深恶痛绝:“是不是故意让我们在岐王殿下跟前丢脸?”
“不管她是不是故意,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李香楠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