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糖球可是连寻常的练家子都能以一敌十的,更莫要说区区几个跑腿小厮了。
很快,那些小厮便被打得东倒西歪的。
“啪啪!”
又是两声连贯的脆响,周礼兵再次吐出一口血,两颗牙。
厢房内一静。
李术看着李璨,吞了吞口水,李璨什么时候这么厉害这么胆大了?他以前怎么从没发现?
陈念礼既惊讶又感慨,李璨看着是个肤貌昳丽,娇娇软软,弱不禁风的女儿家,竟有如此有气势的一面。
他从前以为,女儿家就该娇娇柔柔的,才有女儿家的样子,他是极不喜凶悍的或是大大咧咧的姑娘家的。
而眼前的李璨,宛如一只发了怒的小猫儿,爪牙毕现,不可谓不凶悍。
可他心底竟没有生出半分厌恶,反而觉得可爱。
他终于明白,之前之所以厌恶那些凶悍的女儿家,只不过是因为她们都不是眼前这个人罢了。
周礼兵状若疯狂,目眦尽裂,双眸血红,上前便要对李璨动手:“你这个……”
他长到这样大,从来都只有他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欺负她的。
今儿个在李璨这儿连着吃了两个大亏,掉了四颗牙,他岂能忍?
糖球上前,一把制住他。
“再说,就再来四颗。”李璨淡淡扫了周礼兵一眼。
周礼兵死死地瞪着她,硬是不曾敢再开口,他试了,压根儿推不开眼前这个婢女。
他大口地喘息着,在心里发誓,好汉不吃眼前亏,等他回到家中,就跟父亲要人,冲上门活捉了李璨这个小贱人,再慢慢折磨死她!
“你们几个,把李术给我绑了。”
周礼兵安静下来,李璨便不理会他了,转而看向李术,吩咐的是李术先前带来的家丁。
“李璨,我是你兄长,你敢!”李术脸色大变。
“现在知道,你是我兄长了?”李璨往前一步,漆黑的眸子注视着他:“方才,那混账对我出言不敬时,你怎么不是我兄长?”
“那你也不能绑我……”李术色厉内荏,伸着脖子喊了一声,又缩了回去。
李璨从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不得了了,李璨疯了!
李璨要是也像打周礼兵那样打他,那可如何是好?
“还不动手?”李璨看向那几个家丁。
家丁们齐齐跪下:“姑娘,那是六少爷,属下不敢……”
“绑陈少爷时,你们怎么敢的?”李璨俯视着他们。
“那都是六少爷的意思,属下们不敢不从啊……”
“请七姑娘恕罪……”
家丁们纷纷磕头。
“不想丢饭碗,就照我说的做,就当你们将功补过了。”李璨负手望着他们:“否则,即刻便回府去卷铺盖走吧。”
几个家丁对视了一眼,一点头,纷纷起身朝着李术走去。
“你们,你们敢!”李术吓得连连后退:“谁敢绑我,明儿个我就处置了谁……”
“六少爷,得罪了……”
“二夫人不当家了,六少爷别怪属下们……”
“属下们也是混口饭……”
几个人口中告着罪,手下一点没容情,不过片刻,李术便被五花大绑了,推到李璨跟前。
“李璨!你这个没娘教的东西!你今儿个要是敢……”李术又气又怕,对着她叫骂。
“嘴巴堵上。”李璨微微蹙眉,嫌弃地往后退了退。
下一刻,便有人卷了桌上用来擦脸的帕子,堵住了李术的嘴。
李璨抬眸,缓缓扫过族学里那几个跟着李术为虎作伥的子弟的脸。
“六姑娘,我们错了……”
其中一人受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旁的人见状,都跟着跪了下来。
李璨不理会他们,垂眸思量了片刻:“鞭挞三十吧。”
“奴婢来。”糖球上前。
“嗯。”李璨抬手指了指饭桌上:“用那个鞭子。”
这鞭子大抵是李术他们拿来预备打陈念礼用的吧,那就用这条鞭子给陈念礼出气。
她本想将李术带回去,请祖母处置。
她很清楚,李术做下这样的事,祖母是绝对不会姑息他的。
但陈念礼才受了欺辱,这口气要一鼓作气替他出了才好。
还有族学的这些子弟,也要亲眼看着李术挨打,才能知道即使李术身为正房嫡子,欺辱了陈念礼也会挨打,更别提他们了。
这样才能起到威慑作用。
几番衡量,她决心就在这将李术教训一顿。
李术扭头看她,口中“呜呜”地想求饶,可惜,他什么也说不出。
家丁们手脚麻利,把两张长凳拼在一处,便成了行刑的宽凳。
下一刻,李术便被脸朝下的摁在了上头。
“姑娘。”糖球取过鞭子看李璨。
李璨与她对视了一眼,微微颔首。
糖球举起鞭子,一下抽下去,毫不留情。
她明白姑娘的意思,不能太重,但也绝不能太轻。
李术被绑着,鞭子落在身上半分躲不开,嘴又被堵着,惨叫声也发不出,只能在长凳拼成的宽凳上蠕动着,可又能起什么作用?
三十鞭子,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身上。
鞭挞声停下,厢房内一片寂静,几十个人在其中,却好像一个人也没有一般。
“姑娘,三十鞭好了。”糖球复命。
“把人松开吧。”李璨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李术,淡淡吩咐。
李术身上的绳子被解开了,口中塞着的帕子也被取掉了,却趴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璨背着小手,走到那些跪着的族学子弟跟前,嗓音脆甜地开口:“陈少爷的父亲,用性命救了我大伯父李谚,陈少爷是靖安侯府的恩人之子。
往后,你们当中若再敢欺负他、针对他、侮辱他,今日的李术便是你们的下场。”
“六姑娘,我们记住了,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立刻有人带头磕头认错。
“我们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