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得那样重?”李璨两手不由握了握,黛眉微蹙:“她跟前伺候的人呢?怎么不来禀报?”
“九公主不让。”糖球想了想道:“奴婢问过了那两个婢女,说是从去了庵里那天就吐了,后面身子就不好了,但九公主说之前太麻烦大家了,既然进了庵里,就不要再烦别人了,说什么也不让她们下山。”
“当初我让莲子去送她走的时候,莲子回来就和我说,她脸色很不好看。”李璨急得眼圈都有些红了,看向赵晢:“我那时候还以为,她是太伤心了。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她就生病了。”
陡然听了这样的消息,她心里头自然焦急,不管如何,她都希望赵音欢好好的。
“你别着急。”赵晢牵过她的手:“糖球,你带人再跑一趟,将赵音欢接到东宫来。”
“是。”糖球领命,俯身退了几步去了。
“让人去请徐景来候着吧?”李璨问。
赵晢颔首,示意无怠:“派人去吧。”
无怠忙应下。
“玉笙院空着,先让她住那吧?”李璨心里乱糟糟的,又问赵晢。
“好。”赵晢答应了:“你先随我回寝殿去,换身衣裳,再披个斗篷,外头冷。”
李璨依着他往前走,才走了不过几步,她又拉着赵晢:“赵泽昱,你说要不要去和哥哥说这件事?”
“不急。”赵晢握紧她手:“你别太担心了,不会有事的。
要告诉三哥,也要等赵音欢到了,徐景诊断过后,才好和三哥说。”
“也是。”李璨点点头:“突然就这么去和哥哥说,太冒失了。
我就是觉得,赵音欢太可怜了,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亲人,现在又病成这样。”
她说起这个来,心里很难过。
如果赵音欢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九公主,抑或是皇后一族还在,她或许不会这么心疼赵音欢。
赵晢牵着她,不曾言语。
去灵妙观的路不算近,又有山路,即使是糖球带着人去,也足足花了半日。
太阳落下山时,赵音欢才被抬进了玉笙院。
李璨和赵晢早早等在院子里了,徐景也被拘了几个时辰。
大年三十的不放人家回去,李璨觉得过意不去,赏了他一堆东西。
“二位殿下。”
糖球上前行礼。
李璨看向她身后:“人回来了?”
“是。”糖球让开了。
赵音欢半倚在步撵上,脸色蜡黄,瘦的几乎脱相了,下巴尖尖的,没有从前半分的精气神。
“赵音欢……”
李璨喊了一声,哽咽住了。好好的人怎么成了这样?
“璨璨。”赵音欢见到她,强打精神露出笑意:“我没事。”
李璨忍不住落下泪来,从前种种涌上心头,赵音欢待她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
她上前帮着婢女们扶着赵音欢,让她躺到了床上。
赵音欢拉了拉她的手。
李璨忍不住转过身又落下眼泪,看赵音欢这个样子,真的好像挺不了多久了。
赵晢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朝着徐景道:“徐院正,诊脉吧。”
“是。”徐景应了。
他上前,手搭在赵音欢的脉搏上,眯上了眼睛。
过了片刻,他拿开手。
李璨已经整理好情绪,问他:“徐院正,九公主的身子怎么样?”
“九公主悲伤过度,郁结于心,不算什么大病,待下官开一副调理的方子,吃上几个月就好。”徐景摸着胡须道。
李璨正要松口气,忽然察觉徐景在对着赵晢使眼色。
“出来开方子吧。”赵晢抬手,邀徐景出了里间。
“你们照顾好九公主。”李璨不放心,叮嘱了一句,也跟了出去。
“殿下。”徐景朝她欠了欠身子,继续对赵晢说话,摇着头面色凝重:“九公主这情形,不大好。”
“是何症?”赵晢问。
徐景摸着胡须,低声道:“悲伤过度,劳神太多,伤及脏腑,心上也出了问题,是心疾,应当是常常吐血。
但从根本上说,还是心病,日子久了,人会形容枯槁,就像花儿一样,慢慢就枯萎了。”
“能不能治?”李璨关切地问。
她眼下只关心这个。
徐景摇头不语。
李璨失声哭起来,赵音欢才多大?这就得了不治之症了?
赵晢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徐景叹了口气:“这些日子,看看九公主有什么喜欢吃的,喜欢玩的,又或是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尽量满足她吧。”
“一点也没希望了吗?”李璨透过泪光,期待地望着徐景。
徐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