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救命!”
突如其来的呼救拉回了叶沉洲的思绪,抬眼看去,冯老头正在拽那女子的胳膊,她拼死抱着他家院门门框,才勉强没被冯老头拉走。
冯老头见拉不动苏妤,忽然一巴掌向苏妤的脸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好在苏妤反应够快,及时把头别过去,但额头也猛烈撞到了门框上,苏妤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手上依旧没有松开。
别人家的事叶沉渊不想管,可他家院门门柱只是一根简单粗壮的竹竿,随着冯老头一下一下的拉扯,被苏妤抱着已经开始倾斜,快要翻土而出,门柱上的门头跟着歪到一边。
叶沉洲将筷子“啪”地扣在桌上,起身眉眼一沉,冷呵道:“松手!”
就在刚才,苏妤坐在院子门口,压根没注意到冯老头早就偷偷靠近她,准备趁她不注意将她拖走,好在身边就是门柱,及时抱住才没被拖走。
叶沉洲的声音低沉,让人不敢反抗,冯老头抖了一下,下意识松开手。
苏妤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好听的声音。
“我是说你,松手。”
苏妤怔了,她的视线有点模糊,好像叶沉渊看的是她,他其实在叫她松手,心里莫名觉得委屈。
冯老头反应过来,忙伸手去抓苏妤,还咧开一嘴黄牙地给叶沉渊打招呼:“见笑见笑,上你这儿没来得及打招呼,我这媳妇儿不懂事,回去多睡她几次就老实了,叶猎户,明儿记得来喝喜酒,不收你份子钱。”
苏妤一听,哪还顾得了叶沉洲呵斥她的小难过,她倏地甩开冯老头的手,逃进院子里,三步做两步上了外廊的台阶,躲到叶沉洲身后,着急地解释道:“我不能跟他走,我是良家女子,不是他的什么……我今日刚被拐卖到这里的,我没有……”
苏妤简直难以启齿。
叶沉洲听罢,侧头看了她一眼,苏妤像是得到了回应,他终于愿意听她说话了,苏妤果断地伸手勾住叶沉洲的粗布腰带,像抓住救命稻草。
这下可好,叶沉洲身子一僵。
“放开。”
“不、不放。”
“放开。”
“不……”
“放、开。”
“不……”
自问长这么大,就没有哪个女子敢这样接近自己,更别说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叶沉洲的额角青筋浮现,他隐忍不言,一把握住身后这只大胆的手,刚触碰到她的手腕,掌心就传来异样的温湿感,低头看去,她那皓腕上居然有一道猩红的口子,周围还有乌青的勒痕。
苏妤当然痛,只是无暇顾及,她没察觉到叶沉洲的停顿,正委屈地黯然垂眸,手指把他的腰带勾得牢牢的。
冯老头有过五个媳妇,三年前叶沉洲刚到雾霭村时,冯老头的第五任妻子刚过门,那时便总听村民背地里说冯老头一不如意就会对媳妇动手打骂,他的前几个妻子都是被他打死的。
叶沉洲不爱和村民打交道,况且村里人闲来无事总爱嚼舌根,空穴来风的话当不得真,所以很多事他听过也就算了。
只是没想到今日,冯老头对苏妤的虐待都被他撞个正着。
手腕上的乌痕的确有冯老头的一份功劳,至于那道伤口怎么来的,只有苏妤自己知道,伤口原本没这么大,是刚才在挣扎中不小心又把伤口磕到了,这才变成现在这副可怖的模样。
冯老头跟着追进院子里,因身材不高,再加上外廊有两步台阶,他只能微微仰头怒视两人:“喂!你们两个当着我的面做什么呢!当我不存在?叶屠夫,不是我这个老人家说你,瞧你平日虽然不爱说话,但也是个知道礼数的,怎么能随便摸别家媳妇的手?还有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快给我回家去。”
听他如此辱骂自己,苏妤羞得满脸通红,樱唇气得抖了又抖,才憋出平生第一句骂人的话:“你无耻。”
叶沉洲自诩不是个正义善良的人,有的事他懒得管,而有的事他想做便去做了,只管遂心而已,比如现在。
“把她放了,多少银子,我给你。”
哟呵,跟他冯大爷说钱财?
冯老头不屑地嗤笑一声,背着手,上上下下打量叶沉洲:“我说叶屠夫,你去问问这十里八乡的人,我冯老是缺那点银子的人?我娶个媳妇生娃碍着你什么事了,非要和我作对,这样吧,我给你二十文钱,就当做你抓她的辛苦费。”
在不管饭的情况下,雇人在农田里做一天工的工钱是十文钱,冯老头一出手就相当于两天的劳务费,相对于许多农民扣扣搜搜拿不出一文钱,冯老头可谓相当豪横。
叶沉洲看了一眼歪斜的院门,再看一眼身后的苏妤,索性直言道:“十两银子,你放人。”
冯老头心里一声哟呵,这小子一口价还喊得挺准,但他凭什么跟他要人,冯老头两眼一翻,道:“我不放,你?有这么多银子?”
随着他们的交谈,苏妤的心先喜后悲,她生怕冯老头揪着自己不放,又觉得就算是奴隶还有一纸卖身契,而她一介良民,却像个随意的物品一样被买来买去,她本就不是奴隶,是被拐来这乡村的,凭什么脱身还要给钱?
可眼下,这是最稳妥的方式。
苏妤眼睛一亮,小声说道:“公子,劳烦你先用银子拖住他,等他离开,我们就去报官,然后把银子拿回来。”
冯老头耳尖,立马笑道:“报官?我还就等着你去,看看我舅老爷帮你还是帮我。”
县衙的知县确实是冯老头的舅老爷,虽说是八竿子才打得着的亲戚关系,但在这穷乡僻壤,只要跟官爷沾点边那都是不得了的荣耀,而且知县的确默认了这层关系的,雾霭村的人都知道,也因此不敢轻易得罪冯老头。
这话实实在在把苏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