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成两半,碎布堆积在她手腕上,身前只有一件小衣稍作遮掩。
苏妤恐惧地尖叫一声,身上的凉意让苏妤更是拼了命地推他。
倏地想起自己发上戴着碧色水晶簪,于是她当即伸手。
只可惜她这一招,春娥也用过。
冯老头早有防备,先一步把她的水晶簪拔掉,然后随手丢到一边。
满头柔润的秀发倾泻而下,苏妤目眦尽裂地瞪着冯老头,嘴角缓缓流出鲜血,滴落在胸前的小衣上,绽放出一朵红梅。
此时的苏妤还是美的,若有若无的白雾飘荡在她周围,让她仿佛在梦幻世界中,散发着一种易碎的美感。
“叫啊,怎么不叫了,叫得越大声,大爷我越喜欢。”
眼瞧着日思夜想的人就要臣服于自己,冯老头再也等不及,直接把苏妤抵在灶台边缘,疯狂地俯下身子。
可随后,他看到苏妤的目光从绝望和愤恨交织的死寂变成惊讶。
她的瞳孔中,一道黑影破开重重雾霭,在她眼里被无限放大。
“咦?”
就在这时,冯老头忽然觉得衣领被人从后面提起。
再然后,她的眼中重新注入了光点。
冯老头一脸懵逼地腾空而起,然后被重重地丢在了地上。
他的屁股正好砸到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上,痛得冯老头直接惨叫出声。
“叶大哥!”
苏妤自看见他,就不顾一切扑进他怀里,环住他精瘦的腰。
她刚才没哭,却在他反抱住她的一刹那,哭得泪雨婆娑、泣不成声。
怀中的女子不住地打颤,叶沉洲把自己的外衣解开为她披上,而后手才按住那刚才裸露出来的肩背。
“别怕,我在。”他温柔道。
叶沉洲实在不敢想象,如果他回来晚了一步,苏妤会受到何等侮辱。
他庆幸留在路上意到了春娥的异常,还有春娥那身绿衣,让他想起昨日在镇上碰到的青楼女子,和冯老头眼底死灰复燃的欲念。
还好,他赶到了。
叶沉洲轻柔地拍着苏妤的背,眸中少有地流露出心疼之色。
就像千年冰山一朝融化,柔情似水。
地上的冯老头早就在心里把叶沉洲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又被他破坏,冯老头心里恨。
但他还手打又打不过,只能悻悻地从地上爬起来,破口大骂道:“老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子迟早要……”
“要如何?”
冯老头布满皱纹的手使劲掰着自己脖子上的手,奈何那只手掐住他的脖子纹丝不动,冯老头想说话,奈何嗓子眼只能发出不成调的沙哑声。
叶沉洲的语气很平静,却只有冯老头看得见,他的表情虽然也淡漠如常,但他看他的眼神寒厉如刀锋。
“你……放……”
叶沉洲手指关节的力道一寸寸加大,嘴角勾起冷寒的弧度。
冯老头充盈血丝的双眼不甘地回视着叶沉洲,拼命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杀人……犯……法……”
“是么。”
叶沉洲不屑地笑了笑。
他叶沉洲一个平平无奇的猎户,除了力气比他大,比他年轻一点,他有什么资本看不起他!
虽这样想,可冯老头已经没办法和叶沉洲狡辩,因为此时他的眼球爆凸,双脚已经一点点离开地面。
他的脚下没有任何可支撑的东西。
叶沉洲当真要杀他。
叶沉洲明明可以当机立断杀了他,却要一点点折磨他。
胸肺极度缺氧,极致的濒死感让冯老头恍惚间看到了自己已经去世的几个媳妇。
为什么!他明明对她们这么好,可她们都不愿意跟他过!
在冯老头的认知里,有钱给她们花就是宠爱,就是对她们好。
却不知,当羞辱和暴力成为家常便饭,没有谁是受得了的。
“叶大哥。”
就在冯老头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苏妤忽然出声。
“叶大哥,你别杀他。”
叶沉洲转头看她。
冯老头觉得脖颈一松,双脚得以重回地面。
有效果了,他方才那句杀人犯法就是说给苏妤听的。
果然,苏妤站在叶沉洲背后,对他道:“他说的没错,你是好人,我不想你因为我断送了自己的后半生。”
冯老头无耻地对着叶沉洲哼笑出声。
“我自己来。”她又道。
冯老头傻了,慌忙大叫道:“你这贱人!你疯了?”
“苏妤……”叶沉洲轻声道。
斧头就在墙角立着,苏妤抿了抿苍白的唇对着叶沉洲摇摇头,提着虚浮着步子走过去,双手把斧头提起来,一步步走向冯老头。
苏妤冷冷道:“我是疯了,既然改变不了律法,杀了你,就是为民除害最好的办法。”
苏妤站定在冯老头面前,举起斧头,此时的她就像地狱的魔鬼,她只想要他的命。
冯老头还被叶沉洲桎梏着,只能连连抱头尖叫,在死亡威胁下,一张满是褶皱的脸既滑稽又狰狞。
此时浓雾已经逐渐散去,许久不见的金色阳光从空中照到冰冷的斧头上,刺得冯老头双眼一闭。
可预料中的感觉没来。
冯老头偷偷地虚眼看去,见锋利的斧头离他只有一寸的距离,叶沉洲握住了苏妤颤抖的双手,止住了下劈的斧头。
叶沉洲知道苏妤的想法,他虽然想苏妤能好好出一口恶气,但不希望苏妤背负人命,干净的手一旦染上血渍,心境会变的。
只有走过尸骨残骸的人,才明白纯真的可贵。
叶沉洲轻轻把她手里的斧头抽走,冯老头心中一喜,趁着两人松懈,立马连滚带爬地溜走。
叶沉洲冷漠地看了一眼冯老头仓皇离开的身影,眼里有道嗜血的寒芒闪过。
苏妤勉强站立的腿一软,差点跌倒,她把脸埋在手掌中,呜咽地哭泣。
叶沉洲把苏妤扶进屋里,烧了一锅热水端进她的屋里。
进去时,她已经重新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