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日子里,我开始规划行动的各种细节。首先服装只要穿校服就好了,最好是在我值日的那周,这样晚走就有了些正当的理由,但其实就算不是值日,在我们晚自习放学的时候天也早就黑透了。
于是在我殷切的盼望中,终于等到了行动的那一天。在我们放学的时候,城市都安静了下来,不仅是那条街道如同一个黑洞,主街道上都没有什么人了。那天我并不是值日的人,但是故意放慢了收拾东西的速度,还是拖到了最后一批走出校门。顺着围墙,慢慢走到了那条街道的入口。假装系鞋带蹲下观察了四周,趁着没有人注意,便隐入黑暗之中。
已经是浓稠到化不开的黑,剧烈的心跳声就是我的战鼓,即便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会感到任何恐惧。我拿出口袋里的小灯,那是绑在钥匙链上的小配饰,有一个小小的灯方便人在黑暗中看清钥匙孔,那亮度十分有限,感觉只能划开10厘米左右的黑暗,便会融入其中,不过这点就够了。
下班之后的店铺会拉下大门上的铁门帘,然后在地上用一个锁头锁住,所以我要做的只是小心的踱到门边,然后去挨个试一试。就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却让我疯狂的分泌肾上腺素。当我慢慢走到第一家店铺门口的时候,激动到双手都在颤抖。钥匙与锁轻轻的撞击在一起,发出微弱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街道上,都可以发出巨大的回响,当然理性而言这种巨响只是我自己的错觉。
就在这种狂乱的状态下,三家店铺很快地就试完了。这个钥匙并不属于任何一家店铺。我却没有任何失望的情绪,整个人还是一种亢奋的状态。心脏快速的将血液送到全身,连我自己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体温都上升了。
我很想克制住这种状态,同时又十分享受着这样的状态。那一刻,我突然有了一种真切的,活着的感觉。
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但是这次行动的后劲很大。大到之后的一周我都有些飘飘然,这种飘然让本来无聊压抑的生活也不是那么难熬。
这种飘然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慢慢的也淡化了。又是在“很会做人”的课。我将课本摊开在桌子上,一只手拄着头,眼睛却盯着桌角的钥匙,另外一个念头正在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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