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居宴结束后,众人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的人是把随从留在了门外的炎儿。
炎儿给金瑞鑫作揖,自报家门后,金瑞鑫还有些恍惚。
当年那个勉强到她腰间的孩子,现在长得比她还要高一个头了。
当初在山里捡到炎儿,再到苗季泽带他离开这段时间,炎儿都没有对他们表明过身份,这现在她还是当做不知道吧。
要不然这一礼她都不应该受,一屋子人都要跪下了。
金瑞鑫走上前,托起炎儿的双臂,说:“你都长这么高了,你自己不说的话,我刚才还真没认出来。”
炎儿顺势挽了金瑞鑫的胳膊,一点儿也没有生疏和不好意思,倒是金瑞鑫有些措手不及的不适应。
炎儿说:“年前知道表姐夫的调令下发了,我就一直让人关注着。
本来你们一进京的时候,我就想去接你们的,结果临时有事情耽搁了。
现在事情处理完了,却跟你们错过了。其实我也准备了宅子给你们住的,我……”
“我们家人多,你那里住不下的。在这里也挺好,袁柏他上班方便。
咱别在院子里站着了,进屋吧,进屋说话。”王夫人和孙夫人那八卦的样子太明显了,金瑞鑫也不欲太张扬,赶紧阻止炎儿继续说下去,拉着炎儿去了主屋。
大家本来就是要走了,都已经到了院子里,再好奇炎儿的身份,也不能再转回身坐回去。
只得继续寒暄告辞,王夫人和孙夫人还想拖延时间,听听金瑞鑫跟炎儿说什么。
但齐夫人一句:“你们还有客,我们就不多叨扰了,改日再来拜访。”
之后跟齐大人一起离开了,走得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其他人无奈,也只能跟上上司的步伐。
齐夫人是认识炎儿的,她父亲是朝廷二品大员,母亲有诰命,品级虽然不高,可过年的时候也要跟着外命妇去给皇后请安。
她陪着去过两次,远远的看到过太子站在皇后身边的样子。
之前吃饭的时候,她猜测袁柏是走的苗家的路子,但现在有些拿不准了。
看太子那热乎劲儿,说不定是走的太子的路子。
但不管是谁的路子,这袁柏的背景都很深,不能得罪。
今天这温居宴没白来,收获还是蛮大的。
袁柏的同僚及其家眷都走了之后,家里的人都聚在了主屋。
立春和大壮麻利的收拾了主屋的残汤冷饭后,用最快的速度给屋里有座位的人一人上了一杯茶。
金瑞鑫先是给炎儿介绍了袁杉,炎儿直接把自己腰间佩戴的玉佩拿下来给了袁杉做见面礼。
之后又介绍了吴师爷,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炎儿不认识的人了。
炎儿坐在主屋,左顾右盼的找寻了半天,最后实在没忍住,开口问:“小姨,苗苗呢?是出去了吗?怎么不见她出来。”
金瑞鑫说:“苗苗是大姑娘了,又没出阁。今天温居有外男,李嬷嬷就带着她在屋里吃饭了。”
炎儿点点头,说:“小姨,我……我也不是外人。跟苗苗好多年不见了,还挺想她的。能不能叫她出来,我们见一面呀?”
金瑞鑫不太想让他们见面,担心见了面后,苗苗就真的只能进宫去了。但一时又找不到很合适的理由拒绝。
只能让立春去后面叫人,结果立春很快就带着李嬷嬷回来了。
李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自然是认识太子的,她看到炎儿的时候,脚步有明显的迟疑,但还是走进了主屋。
炎儿问:“苗苗呢?”
李嬷嬷恭恭敬敬的给炎儿行了礼,说:“小姐不宜见外男,还请……还请公子见谅,切勿因一己私欲,毁了小姐的名节。”
李嬷嬷不知道大家是不是知道炎儿的身份,所以在称呼上犹豫了一下,思虑之后觉得还是叫公子比较妥帖。
炎儿说:“我不是外男呀,小的时候我也想管小姨叫娘的,就是小姨不让,我才叫的小姨。
小姨,你跟她说,我们关系很近的。”
金瑞鑫想,别说李嬷嬷不愿意让你见苗苗,我也不想让你见呀。
金瑞鑫让李嬷嬷下去,然后就着炎儿刚才的话,说:“当初不让你叫我娘,是因为我是寡妇,突然出现个半大孩子管我叫娘,实在是说不过去。
现在李嬷嬷不让你见,也是为了苗苗的名节考虑。
这样吧,还有七八天就是春分了,到时候我要给苗苗办及笄礼。那天我会邀请一些亲朋好友过来给苗苗庆祝,你要是有时间就也一起来,那就能见上面了。”
每年皇宫都会有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的习俗。不同的节气会有不同的祭祀场所,分别是设立在京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日坛、地坛、月坛和天坛。
一般没有特殊情况,皇帝都会亲临。如果确实安排不开,夏至祭地和冬至祭天也是不会缺席的。
春分祭日和秋分祭月一般就会安排继任者代替前往。
今年春分祭日的时候,如果皇帝亲临,炎儿要跟着。如果皇帝去不了,炎儿这个太子作为继任者,自然要去主持。
不管怎么安排,炎儿都是不会有时间来参加苗靖琦的及笄礼的。
炎儿也不是孩子了,他也明白如果他强硬的想跟苗苗见面的话,万一传出去可能会给苗苗带来麻烦,只能带着遗憾离开了。
他过来本来是想给苗苗送东西的,可没见到人,东西也没送出去。
心情郁闷的炎儿也不想直接回宫,带着两个随从在街上兜兜转转的转了半天,一直用来日方长,他和苗苗的好日子在后头来安慰自己。
等到皇宫快下钥的时候,才在随从的催促下回宫了。
金瑞鑫猜的没错,今年的春分祭日的确是炎儿主持。
这是“国礼”,仪式虽然比不上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