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微动,卡兰将瞳孔绽放到最大。
即便对方远在天边,他也能看清楚——那是一艘船。
从巴鲁鄂行省驶来的船。
“他们来这边做什么?”
卡兰有些疑惑。
从他强行迁走本地住户之后,哪怕其他行省的长老们都很不满他的行为,但大都不过是派飞鸟传书,谴责他失德,要求他悔悟而已,几乎没有人亲自前来...
“来自巴鲁鄂行省...我应不应该提醒他们...”
卡兰有些难以决断,他的首要任务还是保护幻梦池。
斯维因一直都在向外派出探子,而距离最近的纳沃利行省和巴鲁鄂行省早就暴露在了对方的视野中。
虽然他没有机会得知那些情报的内容,但他很清楚,如果诺克萨斯人要动手,势必会率先进攻这两个行省...
只是不等他有所举动,那艘船却渐行渐远,驶向了纳沃利行省。
“离开了也好,只希望你们能做好准备...”
...
瞭望塔上,诺克萨斯的士兵也发现了海面的船只。
消息很快便被送到了斯维因手中。
“艾欧尼亚人...”
通过望远镜,他也看到了那艘船。
“两个青年,一个少女,还有一个类龙的瓦斯塔亚...都佩着长剑...那个男人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
斯维因思索着。
他每天要考虑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即便他记忆过人,也难免会疏漏遗忘一些事情,也就是在这时候,一只乌鸦落在了他的肩膀。
这只乌鸦看起来很是与众不同,通体乌黑羽毛,其中夹杂着不显眼的血色,漆黑的小眼珠布满了血丝,尖嘴利爪,看起来凶恶嗜血,透着种残忍...
眉头微皱,斯维因心里颇有些排斥这东西,但这些乌鸦本就是随他而来...
“跟随飞升者的那个年轻人...打败了瑞文,是他...但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挥手赶走肩头上那只讨厌的乌鸦,斯维因神色凝重。
难道那些飞升者与这片土地也有着什么联系?!可这里是另一个大陆,与恕瑞玛相隔数万里...
他的心不能不乱。
那个年轻人的资料他都想起来了,吴名,恕瑞玛人,与数位飞升者关系密切、不清不楚,与如今的女皇有私情...常年背负大剑游走于恕瑞玛沙漠之中...
斯维因再次定睛望去,他迫切地想知道对方的意图。
“来自恕瑞玛的人,与艾欧尼亚人搅在了一起...巴鲁鄂行省...背剑...”
他突然想起一则春天时候的消息,那是从芝云行省传回来的:
“来自无极剑派的年轻大师与外乡人除去了当地肆虐已久的杀人狂‘金魔’...”
“当时还有来自均衡教派的大师...”
斯维因的脑子有些乱。
“是巧合么?”
他不认为对方出现在这里只是个巧合,只是当他再度望去,那艘船已经调转了方向,向着纳沃利行省驶去了。
眉头紧锁,斯维因向传令官吩咐道:
“传令给纳沃利的战争石匠们,让他们打听消息的同时密切关注这几个人的动向!”
“还有,我要关于巴鲁鄂的无极剑派的一切消息,之前的那些情报...有不如无!告诉巴鲁鄂的探子们,让他们打起精神来!帝国可不会白白浪费米饭!”
“是!”
“还有!传信给泰隆,问他还找不找杜·克卡奥...如果他要找...让他去恕瑞玛,我要有关于飞升者们的一切动向...”
...
船头甲板上。
易大师正戴着多兰大师为他量身打造的护目镜,查探着斐洛尔的情况。
海风拂动他的衣摆,阳光微微有些刺眼。
他所看到的世界与吴名他们看到的并不是同一个世界。
他正在沟通着斐洛尔的灵界。
嘴中呢喃着咒语,易大师盘腿而坐,周身散发出淡淡的樱芒,他整个人都慢慢的漂浮在了半空。
吴名他们感到无比的新奇,妮蔻好奇的扯了扯易大师的衣角,
“他居然会飞!”
珺有些想笑,说道:“这可不是飞,师父这是在沟通灵界!”
易大师对此却仿若习以为常般,并未理会小姑娘的诧异,他全神贯注的查探着斐洛尔灵界。
只是透过护目镜,他看到的只有死寂。
易大师忍不住身体一颤。
明明是盛夏,他却只感觉阴森无比,背后冷汗直流...
“绝不能让诺克萨斯人踏入艾欧尼亚一步!”
他的眼神锐利无比,吴名闻言也不禁脸色凝重,诺克萨斯人终究带来了破坏...
他们都不知道易大师到底看见了什么。
斐洛尔岛已经不复曾经的祥和美好,只剩一地狼藉、乌烟瘴气。
幽暗的天地显得阴沉无比,万物凋零,寒风萧瑟。
万灵哭泣,死去的军士、邪气森森的乌鸦...
除了能量深邃的“幻梦池”边仍有绿意,还残存着些许的生命气息,其他的地方易大师只看到了死气弥天。
无数的灵树被砍伐殆尽,一座座军事堡垒建立,成群的黑鸦肆虐,铺天盖地,将灵兽们逼上了死路...
斐洛尔灵界之中,万灵都在悲鸣,却无可挽回地化作了漆黑无比的恶灵...
还有新的恶灵!
那是一群死去的诺克萨斯残兵弱将,可哪怕是到了灵界,他们仍带着仇恨与恶欲,破坏着其中的一切...
妖异又嗜血的鸦群不断地嘶鸣,某种奇异又强大的波动打断了易大师。
从浮空状态惊醒,他踉跄着站稳身形。
额头冷汗直冒,他现在已经无法再继续联系斐洛尔的灵界了。
惨状与悲鸣声还萦绕在耳边,易大师神色悲痛。
一切都已注定,不久之后,这座岛的灵界就会陷入死寂,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