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静坐着的沈瑜瞧见这一幕,本想起身,外面却突然响起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老鬼啊,多少年不见,你出息了,居然在这儿欺负小孩子。”
这道声音颇为熟悉,邹望平随即转过身去,却瞧见了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
看到不是熟悉的面孔,他才放心了下来,在他记忆中,那个人从都是干净利落一丝不苟,什么时候会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而江晚晚却有些诧异,这不是那个吃霸王餐,喝她茶水的老头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柯南风朝着江晚晚做了一个鬼脸,才慢悠悠的提着酒壶走到了邹望平面前。
“嗨,老鬼,再仔细看看,不认识你爷爷我了?当时不是还非要认我当爷爷吗?现在居然和我装不熟。”柯南风把额头遮挡的头发拨开,露出了整张脸,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指责着邹望平。
邹望平看清了面前这人的模样,脸上的震惊藏都藏不住。
“你是哪来的乞丐,居然敢这样和我家医师说话,真是无理!”一旁的周小齐反应很快,伸手就朝柯南风推去。
却被柯南风轻轻松松的就躲过去了。
“闪一边去,这哪有你说话的份?”柯南风的手轻轻拂过周小齐,竟让他退后了数十步,直到撞在墙上才停了下来。
“柯疯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死了吗?”邹望平过了好一会,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邹望平不可置信的说道。
柯南风嗤笑了一声,看着邹望平的眼神如同看垃圾似的。
“就算你死了,你爷爷我也活的好好的,医术不精,造谣却一个顶俩!”
柯南风眼中的神情邹望平自然没有错过,原本被尘封的记忆又一点点的涌入了脑海中,他看着柯南风这张脸总觉得无比屈辱。
“当初如果不是你,我已经就是医仙的第三个徒弟了,早已名扬天下,又如何会像现在一般,躲在这个破地方!”想起来的越多,邹望平就越恨。
“痴人说梦,不妨告诉你,师父他老人家逝去的时候都不曾知晓,有一个叫做邹望平的人,还妄想成为他的徒弟,简直可笑。”要不是担心不文雅,柯南风都想直接啐他一口痰。
这句话瞬间让邹望平失了理智。
“不可能,你是骗我的,一定是你,你不但伪装成他老人家跑来羞辱我,还在他面前说了我不少的坏话,不然我的医术如此优秀,他怎么可能不愿收我为徒!”
柯南风懒得和他掰扯陈年旧事,而是转头看了看布袋里的腐肉。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心思不正之人,怎配为医!”柯南风原本风轻云淡的脸,在这一刻彻底沉了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厌恶。
上不了台面,心思不正,怎配为医……
柯南风说的这些话,就像一个魔咒似的,一直环绕在邹望平耳边,让他几近癫狂。
“凭什么?叶景崇那种伪君子,还有你这种小人,都可以为医,凭什么我不可以!”邹望平冲着柯南风大吼道,声音有些尖利。
周小齐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见邹望平状态有些不对劲,连忙上前拉住了他。
“邹医师,冷静一些,他是在故意激怒你。”
周小齐的话没起作用,反倒适得其反。
“被挤出师门的滋味不好受吧,看看你如今这样子,有什么脸面说我。”邹望平甩开了周小齐搀扶着的手,朝着柯南风走近了几步,嘲讽的看着他。
“既然认出来是我,却还要掺和进这件事情里来,那丫头体内的毒是你解的吧。”邹望平在看到柯南风的那一刻,心中的疑惑才散去了。
既然柯南风还活着,那给江晚晚解掉体内的毒,也不是不可能,虽然他恨透了柯南风,但对这个疯子的医术还是很认可的。
可柯南风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愿意去相信。
“你以为这世上除了我和叶崇明那个蠢货,就再没有人的医术可以超越你了?”柯南风嗤笑了一声,“真是盲目自大,这些年一点进展都没有。”
邹望平是真的不愿意相信,他宁愿柯南风这句话是在骗他。
但看着柯南风的神情,邹望平即使再不愿意相信,也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没曾想老夫这一生苦心钻研医术,本以为只是屈居你二人之下,却不想……”邹望平没有将话说完,而是哈哈大笑起来,神情中的癫狂之色更甚。
堂上的余文韦看了许久,只觉得对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都有些免疫了。
“柯老,我看这邹望平许是疯了,布袋里的是什么东西,您看出来了吗?”余文韦虽然并未起身,可语气中对柯南风的恭敬还是听的出来。
柯南风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酒,没有立刻回答余文韦,而是走到了江晚晚面前。
“小丫头,我闻着你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家里是不是藏了什么好酒啊?”柯南风在提到酒时,眼神中满是精明,就像在谈论闪闪发光的金子一般。
好嗅觉啊,江晚晚在里面不由得赞叹吧。
她酿的苏合香酒最近几天已经发酵了,家里酒香四溢,所以身上也沾了一些,但是来镇上折腾了这么久,身上的味道早就已经消散了,这老头居然还能闻到。
“是有几壶好酒,搞定他,我送你两壶,怎么样?”江晚晚笑眯眯的指了指一旁的邹望平,一脸无害的看着柯南风。
柯南风直接狮子大开口,“太少了,最起码来六壶。”
“成交!”江晚晚也是个爽快人,苏合香酒这次酿了几大罐呢,送他六壶不是问题,况且听了刚刚那些话,江晚晚猜测这老头的医术应该也十分了得,若是能够结交一二,自然最好。
听着江晚晚答应的如此爽快,柯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