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养饥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沉声道:“既然选择扮猪吃虎,那就要贯彻到底啊。”
王湛轻声一笑,打趣道:“真有意思。”
“那我怎么只看到你扮猪,却从未见过你吃虎呢?”
王养饥在不经意间与之相视一笑,顺势而为道:“归根结底,还是自身的实力不够强大。”
“区区剑仙境而已,还不足以成为我为所欲为的资本,不是吗?”
王湛点点头,认可道:“的确,黎国单单有你一个剑仙还不够。”
“你继续畏首畏尾下去,才能保证黎国在剑之大陆上有一席之地。”
“可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我的缘故,擎啸已经盯上了黎国。”
“你觉得就算你佯装出一副对擎啸没有威胁的样子,他就会放过你了么?”
王养饥暗暗喘了一口气,直视着王湛道:“擎啸倘若非要赶尽杀绝,自有你挡在我大黎前面。”
“只是现在只有烊国一家对我动手,要是让余下诸国都知道我剑仙境的存在,恐怕很难不联起手来围攻我吧?”
“毕竟……诸王之中,属我境界最高。”
王湛淡然一笑,觉得有趣极了,“你这家伙,真是自信呐。”
王养饥的嘴角同样挂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淡淡笑意,道:“不自信又能如何呢?”
“我王养饥,养的可是天下饥民啊。”
王湛的心中一阵触动,笑容渐渐变得僵硬起来。
听了王养饥这话,竟让他油然而生出一种敬畏。
堂堂剑仙境的高手,忍辱负重多年,只为让自己的国家在诸国之中可以有立足之地。
那一句“我王养饥,养的是天下饥民。”更是令王湛感慨万千、浮想联翩。
他为人虽然胆小懦弱、畏首畏尾,但爱民爱国之心,却如少年一般赤诚。
王湛收敛起了笑意,最终板着一张脸,没有夸奖王养饥,而是嗔怪道:“你是我见过最懦弱的剑仙。”
王养饥苦笑两声,大大方方地说:“懦弱便懦弱吧,只要能守得住这家国,我王养饥,九死不悔!”
王湛长叹一口气,其叹息之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若非他的隐脉被毁,他巴不得自己变成钢,又岂会把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
王养饥暗暗喘了一口气,忽然想起来说:“对了,我剑仙境这事儿,还希望你和施牧切莫对外人提起。”
“知道了。”王湛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道,“回去我会转告他的。”
“只是不知道,王承勋现在如何了?”
王养饥的心弦一紧,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来。
他勉勉强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装作没听清楚的样子:“你……你说什么?”
王湛于胸膛之中吸足一口气,径直拆穿道:“别不承认了。”
“蜜渍梅子就是王承勋,对吧?”
“对我,没必要隐瞒。”
“毕竟能让深藏不露这么多年的你暴露境界舍身相救,我思来想去,只有你的亲生儿子才值得你这样做。”
王养饥稍稍低头,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顿觉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只觉得自己在王湛面前,好像衣不蔽体似的。
他深吸一口气,微微叹息道:“果然还是瞒不住你么?”
“蜜渍梅子就是王承勋这点,我同样不希望你与其他人说。”
王湛微微一笑,心知肚明道:“怎么?怕你的儿子背上骂名,受牢狱之灾么?”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个道理,我以为你会懂。”
“我懂,我懂。”王养饥面露难色道,“只是我这个当爹的,总盼着儿子的好。”
“要我亲手让勋儿受到大黎律法的制裁,我做不到!”
“王湛,你没当过爹,你不会懂那种心情。”
“等哪天你初为人父,你再设身处地地为我想想,我想到了那个时候,你一定能够理解我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
王湛愣住一时片刻,优柔寡断的眼睛里竟也掠过一丝迟疑。
他更把驼绒衣往身上披了披,故作轻松道:“也罢。”
“黎国荒唐的事儿还少吗?也不差你这一桩。”
“只是王承勋身为黎人,还是你眼中的储君,如今却犯下此等滔天大罪,未免也太不把你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
王养饥皱起了眉头,认真严肃道:“勋儿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个性,也没有这般实力。”
“但我们父子不见的这些日子里,他的境界突飞猛进,我想,是与他手中的噬血剑有关系。”
王湛的双手背过身后,信誓旦旦道:“你与其这么说,倒不如直接说此事与擎啸有关来得痛快。”
“噬血剑这种害人的东西,一般人可搞不到,只能是擎啸给他的。”
“这也就解释了,王承勋在短时间内境界大涨的原因。”
“以供奉自己的精血为代价,擎啸对这孩子做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残忍啊。”
王养饥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极为不悦的怒色。
他的双手于不知不觉间紧握成拳,充满愤恨的眼神目视前方,道:“擎啸这般对待我儿,我绝不姑息!”
“既然勋儿已经回来,我就不会再让他到烊国去!”
“哦?”王湛当即就提起了一丝兴趣,格外好奇地问,“哪怕擎啸以失约为由踏平你黎国疆土,你也在所不惜?”
王养饥定了定神,看向王湛说:“从前我无依无靠,只能看人脸色。”
“但是现在,黎国有你。”
王湛微微一愣,匆匆反应过来后,把头一扭,开始回避王养饥温柔的眼神。
他在酝酿了好一会儿后,赶忙转移话题道:“王道江之死,王承勋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起初还当是谁这么胆大妄为,可现在没想到,居然是你的儿子。”
“他不仅杀了王道江,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