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湛紧皱着眉头,难得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似乎也感到些许棘手。
施牧要对付王承勋本是不成问题,可现如今王承勋赌上性命一战,这就让施牧很是头疼。
只见双方迎着对方横冲直撞而去,几乎只是眨眼间的工夫,两人的剑锋便是“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刹那间,一股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的强大剑气向外震慑开来,不光吹得周遭树木摇曳,就连王湛的发丝也如同群魔乱舞般随风招摇。
二人的剑意相互抗衡,足以把人震撼得心旌神摇、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的剑意笼罩着自身,成了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王承勋这边满是红色的精血,处处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施牧这边则是璀璨而耀眼的星芒,仿佛可以照亮整片夜空。
双方打到现在,竟也成了一个伯仲之间、不相上下的局面!
王承勋笑得还是一如既往的丧心病狂,他咧着嘴,嘴角好像要撕裂一样。
施牧挣扎着表情,拼尽全力,面对对手容不得半点儿戏。
随着双方各自一用力,场上的剑意终于达到中和。
二人被对方的剑意所震慑出去,再度保持了一定的安全距离。
施牧以飞快的速度撞到了后面的墙上,口中发出一丝轻微的呻吟,一度呈现出了痛苦面具的神情。
他半蹲着身子,把何驻卿插在地上作为短暂的支撑。
其胸膛起起伏伏,显然是在微微喘着粗气。
至于王承勋,则是向后滑出一段距离,依旧是那副狰狞可怖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损伤。
值得注意的是,噬血剑表面的精血仍在沸腾,犹如火山喷发,令人发指。
王承勋赌上性命的一战,到底还是让施牧感到吃力。
王承勋潇洒自如地把佩剑握在手上转了两圈,进而望着施牧轻声笑笑,沉声道:“都结束了!”
说罢,王承勋握紧噬血剑迎着施牧突刺而去。
施牧正在喘息当中,全然没有办法顾及王承勋突如其来的这一剑。
故而当他看到王承勋飞奔而来时,不由得吓了一跳,就连瞳孔都放大到了极致。
施牧的心里一虚,顿时没了底气,根本就是一副不知所措的姿态。
眼看他马上就要命丧黄泉,但就在这急如星火、迫在眉睫的危急时分,一人执剑突然从天而降!
那人恰到好处地拦住了王承勋的去路,迫使王承勋不得不往后一跳,暂时收手。
那人的出场自带惊天动地的声响,落地之时瞬间引起了一阵烟尘缭绕。
其朦朦胧胧,乱人视线。
王承勋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狭窄的缝隙,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时还有些好奇,到底是谁这么碍事。
王湛的嘴角微微上扬,暗暗一笑,似乎早知出手相助的人是谁。
随着时间的流逝,立在烟尘里的那人也渐渐露出庐山真面目。
王承勋仔仔细细地定睛一看,却不由得大吃一惊,甚至急得眼珠子都猛地往外瞪了瞪!
因为他赫然发现,碍事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亲爹,王养饥!
施牧看到王养饥的背影时,也不由自主地愣了一愣。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感到些许震惊。
王养饥转身朝他伸出一只援手,言简意赅地问:“还能打吗?”
施牧顿了顿,而后忽然坚定了眼神,把手搭在他的援手上,顺势起身道:“没问题!”
王承勋见此情形,声音有些哽咽,吞吞吐吐的,怯生生道:“父……父王……”
王养饥重新面朝王承勋,十分冷漠地说:“勋儿,还不收手?”
“你要一错再错下去吗?”
“不!”王承勋矢口否认道,“父王,我没错!”
“纵使有错,你也会偏袒我的,对吗?”
“帮我一起对付他们,我们两个联手,王湛和施牧,必定手到擒来!”
王养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
他摇摇头,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感叹道:“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糊涂到这个地步。”
“勋儿,你太让我失望了!”
王承勋听到这里,似是有些急了。
他恶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气,据理力争地反驳道:“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我的爱人……”
王承勋说着说着,语气渐渐低弱下去,就连眼眸也噙着一闪一闪的泪光,仿佛自己也没多大把握。
王养饥把右手的龙渊握得更紧了些,皱眉强压怒火道:“你的爱人?”
“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他擎啸的女儿!”
“你是本王的儿子,大黎美女如云,任你挑选,你却非要让本王难堪!”
“勋儿,放下噬血剑,回到父王身边来,否则,父王只好亲自动手了!”
至此,王养饥言语之中的杀气全然不带掩藏地迸射而出,似是为了震慑王承勋。
王承勋狂妄的嘴脸终于有所收敛。
他羞愧难当地低下去头,用一种略带哭腔和悲怆的声线,讪讪地婉拒道:“父王,对不起,我做不到……”
“你……”王养饥剑指王承勋,破口大骂道,“你这个逆子!”
王承勋的双肩微微抖动,随后便有一阵阴森可怖的笑声传出。
王养饥起初还愣了一下,直到后来才发觉,原来那竟是自己儿子所发出的诡异笑声。
王养饥的脸上风云突变、骤然变色,很是担心王承勋的处境。
只见王承勋缓缓抬起头来,先前的悲伤荡然无存,有的只是癫狂和痴傻。
他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忘我,笑得咧开血盆大口、青筋暴起,笑得流传千古、荡气回肠。
王承勋那诡异的笑声,仿佛可以支配人的心神。
不过率先失去神智的,却是王承勋他自己……
渐渐的,渐渐的,王承勋的双眼被红通通的血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