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靛提出想要出宫游历,被安安留了下来,让她再陪自己过个年,等年后春暖花开时再走也不迟。说着又把玥儿塞到她怀里。
“玥儿,亲亲蓝靛姐姐,让她陪我们过年。”
玥儿一听,嘟着小嘴就要亲。
蓝靛笑着往后扬,“哎呦,小玥儿乖,我们一码归一码可好?”
玥儿不听她说那么多,见她往后躲,揽住她的脖子,便把她搂了过来,在她脸颊上“吧唧”一大口。
“咯咯,亲亲!”玥儿得意洋洋的看着蓝靛。
安安捂着嘴巴偷笑,“这么小的孩子,你忍心说话不算话?”
蓝靛瞪着她,片刻后就忍不住也笑出声来,轻轻的揉着玥儿的小脸蛋。
“你呀!早晚被你这个母亲教成小淘气!”
光阴荏苒,年关也越来越近。郑重的死最终还是含糊了过去,葬礼举办的也不太隆重,毕竟此前颍州城内的瘟疫,他的嫌疑最大。谁也不敢冒着民愤,太过招摇。
还有此前关于颍州城动乱的问题,也调查出了眉目,颍州城兆尹徐文不顾朝廷诏令,私自向百姓收取不菲的费用,致使许多百姓生活困难,流离失所。
同时他还招供,他所搜刮的钱财,大部分都上供给了郑重,郑重为最大的受益者。
一时间,百姓的怨怼更甚,平时见了郑家军的人,也是各种的蔑视。
结果不用多说,徐文被抄家砍头,以平民怨。
但对于徐文家中抄出的钱财,安安觉得应该还于百姓,但吴悦觉得既然是官府抄出的钱财,也只应该归国库所有。再说,他把大部分钱财都送给郑重,那说明这抄出钱财只有少部分是此次所得,把钱财全部归还百姓太不应该。
朝中一些大臣也纷纷上书,支持安安的看法,但怎么都说服不了吴悦,直到后来郑秘拿出一部分钱财,送还给百姓,以扭转百姓对郑家军的仇视。
吴悦这才下令,让太府内使拨了钱财还于百姓。
虽然吴悦最后低了头,但此事也让她心里有了一丝警惕,她没想到安安的一句话,能让朝堂那么多人附和。
年后,蓝靛带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和医箱,又开始继续她的游历之旅。
安安目送她远去,才从城门折返,马车慢悠悠的从城中走过,安安看到路边有一家陈氏商铺,连忙叫停了马车。
她站在商铺门前,脑海里涌进无数曾经的画面,似乎都还发生在昨天一样。
安安眨了眨眼,压下眼中的泪意,提步走了进去。
店内的掌柜一见她进了门,便迎了过来,看了她的穿着打扮,知道这是位非富即贵的大小姐,立马满脸堆笑,舌灿莲花般的好话一堆堆的往外吐。
安安弯唇笑了笑,抬眼看了看屋内的布置,似乎陈氏银楼装饰的都很雅致。
陈子意第一次带她去的陈氏铺子便是宁阳国内陈氏最大的银楼,那时刚下山,两人还是清清白白的师兄妹。
那掌柜误把安安认成他的相好,拿出店里的镇店之宝一个青玉镯子,便开始夸赞安安肤若凝脂,吹弹可破,戴上这青玉镯子必定衬的更加莹润。
安安尬笑一声,就溜到了一旁。听见身后的陈子意语带调侃的说,掌柜的眼神不好,接着便见他拿着那镯子过来,给她套了上去。
安安那时还不懂怎么看玉石的好坏,但那镯子上面浮雕着简单的纹饰,通体圆润不浮躁,简而不凡,一看就知道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陈子意给她戴上后,握着她的手指,仔细的端详了一阵,“嗯,还行,也算没辱没了这支镯子。”
一支镯子,还怕辱没了它?安安两眼一瞪,便想取下来。
陈子意捏住她的手指,笑声低沉愉悦,“好了,好了,很好看,戴着吧!”
那镯子安安便一直戴着,直到去了苗疆,平时带着不便,才放了起来。
后来她被带回南凌,那镯子也不知流落到了何处?
安安回神,掌柜还在喋喋不休的夸着一支簪子。
安安抬眼看着店内挂着的匾额,眼眶微微发红,那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诚信”,字迹浑厚有力,磅礴大气。
这是陈子意所写,每个陈氏铺子都有,所意便是让所有掌柜都要记得以诚信待人。
掌柜说的口干舌燥,却发现安安完全没听进去,反而一直盯着匾额看。
“姑娘好眼光,这是我们东家提的字,许多咱南凌的大家看了都说好。”
安安目光缱绻,嘴角露出柔和的笑意。
“我知道。”
掌柜的一愣,你知道什么?
还没等他发问,安安已经转了目光,让侍女买了他刚才一直夸的那枚簪子,转身往外走。
临出门前,她又回头眷恋的看了眼那块匾额,才扭头离开。
掌柜的送她们出门后,也回头看了看那匾额,想了片刻没想明白,摇摇头回了屋内。
安安坐在马车上,唇角微弯,思绪还陷在回忆里。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她也没有发觉,直到环儿在窗边喊她,安安才眉头微皱的掀起帘子。
挑帘一看,郑秘正站在外面,谦逊的笑着,“公主。”
安安眉头皱的更紧,敷衍的弯了弯唇,“郑将军。”
“公主难得出宫,要不我带你去看看颍州城的秀丽风景吧!”
安安眼波微转,看了眼右边的街道,“今日本宫累了,还是改日吧。”
郑秘眼中的光亮一下子熄掉,勉强笑着退后几步,“那我就不打扰公主了,公主回去好好休息。”
安安点了点头,放下帘子,马车又摇摇晃晃的开始行走。
郑秘看着安安的马车走远,想到安安刚才似乎往后面看了一眼,他转身望去。
“陈氏银楼白玉阁!”
郑秘的目中立马涌上浓浓的妒意,片刻后只见他冷冷一笑,提步往白玉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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