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熙熙攘攘,来往的行人在摊位前挑挑拣拣。林澜没有看那些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径直往前走,来到了街市中心地段的紫鸢阁。
“澜姐儿,今日可是晚了半个时辰。”紫鸢阁外,一妇人看到林澜,忙拉着她进门。“外面日头正烈,赶紧到堂屋歇歇,我去拿账本来。”
“不急,润娘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糕了。”林澜说完就不动了,拽着润娘的衣袖,眼睛直瞅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几天没吃饭呢。
林澜也不是很饿,就是有点馋润娘的手艺,自己厨艺不通,已经吃了一个月的外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着也得吃个肚儿圆。
“小馋猫,知道你今儿个来,早就备好了点心。”润娘捏了捏女孩的鼻尖,转身到小厨房给林澜拿桂花糕。
林澜每个月十五这天都会来紫鸢阁查账,平日里铺子出了事也是润娘做主,事后等林澜来铺子里再一一告知。
润娘对林澜的家庭背景不甚了解,每次提及都被三言两语搪塞过去。日子一久再愚笨的人也知道林澜不愿说,何况润娘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也就刻意避开这些话题。
一盏茶的功夫,润娘就拿着一盘桂花糕和一叠账本进来。桂花糕放到林澜面前,给她续上一杯茶,润娘就不管她了。一盘桂花糕分量不多,只要不噎到,顶多吃相不雅,就随她折腾。
“润娘,你的厨艺真好,我都想把你娶回家了。”林澜含糊地说着,还不忘往嘴里塞点心。“好好吃。”
摇了摇头,润娘翻开账本先看了起来。平日里不是润娘记账,所以每回查账都是润娘先大致瞧上一遍,再拿给林澜。润娘这边看完账本,林澜摸了摸圆润地小肚子,懒洋洋地半躺着。
“润娘,我记得今夜有花灯吧。”林澜随手拿起桌角的账本开始翻阅,一页接一页的没有太多停顿,润娘也是习以为常没有插嘴说她敷衍。
示意旁边的丫环撤去桌上的空盘,润娘抿了一口茶,才说道,“对啊,正赶巧,澜姐儿今夜留下吧。日暮我让几人陪你去看花灯。”
“不用,我自己去,一群人忒不自在。”林澜说罢就急匆匆出去,跟身后有豺狼虎豹在追似的。林澜到后院才靠在树边喘息,幸好跑得快,不然润娘肯定不依,到时候一群人跟在身后还怎么撩小美男。
林澜这两天一直待在研究院,吃喝拉撒睡全搁那解决,都快闷出病了。好不容易赶上休假过来查账,又碰上花灯,怎么着也得乐呵乐呵再回去。
兴许是今日生意好,润娘脱不开身,一直到傍晚林澜都没有见着她。趁着现在没人顾得上她,林澜随意找个干活的丫环,交代她告诉润娘自己出门赏花灯了。
今日船舫的生意极好,从日落起就有络绎不绝的客人上门,林澜来时恰好客人很多,只能随着人群在后面排队。
“哟,姑娘今日也来了。”等了大半个时辰,林澜才挪到店前,抬眼一瞧,门口招呼客人的还是张熟面孔。“您提前知会一声就成,咋还在外头等了这许久。”
林澜以往来紫鸢阁都会顺道过来游湖,同老板又合得来,也算半个知己。听到老板这么热情的话,林澜微笑着道,“这不是怕坏了您的规矩嘛。再说也耽搁不了多久,您这儿的办事效率可是顶好的。”
没多久就轮到林澜,和老板点头招呼后赶紧上前。正赶上最后一只船舫,如果错过就得等到夜半那场了。
这艘船舫之上男女皆有,按理说这个朝代男女过七不同席,不过如今盛世开元,民风开放,要不林澜一介女流,就算再有能力也是不允许在外经商的。
花灯节这一天,男女不同席这个规矩可以破例,不过也只是今日而已。林澜找了个偏角落的位置,自己虽说不怕惹事,毕竟只身一人还是要避避锋芒。
刚坐下不久,就听到前桌的几人窃窃私语,他们不知道是看林澜一介女流不足为惧,还是觉得说话声音很低,四周没人能够听清。不过几人说话声音确实小,一米开外就已经模模糊糊听不清了。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船舫靠着岸边停下来。林澜在船上待了这么一小会儿,就有点头晕,一见靠岸赶紧下船。前桌几人没有要下去的打算,找伙计要了一坛酒,划拳罚酒喝得不亦乐乎。
林澜难受是一回事,方才听到前桌那几个汉子的对话,瞬间有点好奇,想去凑热闹。几人说今夜子时要去接应同伴取样东西,他们自以为不是习武之人肯定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却没想到林澜一清二楚全给听了去。
摸了摸怀里的玉佩,林澜悠哉地一路闲逛,只要有夜市船舫就沿岸停靠,这里是离皇城中心最近的市集。
走了一会儿林澜就开始四处观望,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等到子时再去凑热闹。皇城虽说有夜市,不过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过子时就是宵禁。林澜一边走一边想着哪里偏僻一些,免得宵禁后被赶出去。
一直往西走,林澜看到一座城隍庙,只是这里貌似被荒废许久,四周杂草丛生。
眼睛一亮,林澜快步上前,这地方绝对没啥人过来。呆在这里再合适不过,挨过子时巡逻的军官也就回去了,到时再去那几人约定的茶楼蹲点。
林澜推开城隍庙的大门,庙里黑乎乎的,烛台上连根蜡烛都找不着。好在随身带了个荧光球,将它放在身侧后,林澜靠着墙坐下,没过一会儿就开始打盹。
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锣,揉了揉双眼,伸个懒腰,林澜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
快到子时,外面在巡逻了。弯腰拿起地上的荧光球塞进怀里,整个庙里瞬间一片黑暗,林澜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