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丁香见这蔚逸实在倔强,便以为是两人没有夫妻之实,没有责任和牵绊拴不住他。心想着待生了娃套牢了也就无事了。于是便趁蔚逸不备给其下了春药。
蔚逸一时不察还当真着了道。就这样,两人果然有了夫妻之实。
蔚逸心中挂念万历,毕竟他离开之前万历还尚在水火之中,如今是何模样?自己的父亲可还安全?因此在醒来知道丁香之事已无力更改之后,还当真默认了。
他甚至还愿意耐着性子劝导丁香,希望能放他离开。
至于苏悦,他如今已配不上她了,只能等回到万历之后亲自登门谢罪了。
而丁香也当真好说话,只道是待她生了娃,两人就可以离开回万历了。
而此时两人便是为此事争吵呢。
毕竟时间不等人,谁知道现下万历是个什么情况。等她生了娃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可丁香不依,她之前担心蔚逸心里没她,知道她怀了孩子羁绊他,背后害她。因此怀孕三个月没告诉他。
可现下孩子都进四月了,已然胎象安稳,于是她便一股脑的把怀孕的事与其说了。
这回蔚逸是对苏悦一点念想都不敢有了。心下虽厌恶丁香,但即已成夫妻,这份责任就由不得他再多做他想。
望着天上凄然的圆月,蔚逸竟是不敢去想倘若苏悦知道自己已娶妻会是何模样。
掏出那块两人的信物。这是他身上留存的唯一物件。上乘的翠玉圆润,内里雕刻着桃花缠枝,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她曾言自己是桃花灼灼,望他好自珍之。
想必她会失望吧……
…
此时远在异乡的苏悦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娇俏的小脸吓得惨白,豆大的泪珠顺着玉容滴滴答答不期然的砸在了棉被上。
这几日她总是做着噩梦,梦中时常出现一双绿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她,也不说话,她想躲,可身子就像被束缚住了一样,耐她如何挣扎都逃不脱。
今夜亦是如此,不过这次梦里却出现了逸哥,时隔这么久他终于来到了她的梦中。她的逸哥还是那般俊美,她高兴极了,于是大喊着逸哥,可他就似看不见自己一样越走越远。
她心痛如绞,待惊醒果然眼泪已经糊了一脸。
“姑娘?可是又被梦魇着了?”玉菲摸着黑靠近了苏悦,又怕其冷,将稀星的炭盆挪的近了些。
苏悦暗暗抹了下脸,“我无事,就是梦到爹娘了。想家了。”
玉菲安抚着苏悦道:“今日婢子已经联系了那些小宫侍。倒是有一人愿意帮咱们送信出去,不过要等到大年初三他休沐之时。姑娘若想侯爷和夫人了就多说几句,想来也不差多几张信纸。”
“嗯!”
“那婢子伺候姑娘再继续躺下歇息会儿,明日便是除夕,待会儿凌晨时分咱们还要去隔壁院子一趟呢!婢子刚才去听了,内院没动静。”
苏悦默了默没说话,哎!如今的她当真是落魄至极。
“玉菲,辛苦你了。快去歇着吧,待会儿还有的忙。”
玉菲也确实是乏了,“哎!那婢子就先退下了。”
其实说是退下,实则不过就是到一旁踏上休息去了。
如今炭火稀缺,自是能省则省。
苏悦静静躺在床上,望着朦胧月色是怎么也无法再次入眠了。
……不知不觉已至凌晨,玉菲和玉蓉在屋子里窸窸窣窣已经起床开始收拾了。
“小点儿声,姑娘昨夜又被梦魇了,让姑娘多睡会儿。”
玉蓉倒水的时候,水流声有些大,玉菲心疼苏悦忍不住叮嘱着。
苏悦不忍两人一大早犯困起床,还要为她小心着,故而轻轻翻了个身假装自己正好醒了。
“姑娘起了?!”玉蓉赶紧将烘热的衣服拿来为其穿上。
洗漱过后三人简单吃了点心,便来到墙洞这里。
雪后的天空格外透亮,纵使此刻尚在昏暗仍能看出那如洗的湛蓝,天际间几颗晨星烁烁闪闪,点缀着黑幕的夜,也添了几丝梦幻。
诺大的安宫就似酣睡中的巨兽静矗于这片天空下,虽沉寂却一如既往的气势恢弘,让人望而生畏,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宫墙,仿佛直达天际,似提醒着你,它隔绝着外界,也隔绝着你。
“哎!”苏悦不期然哀叹,这样苟且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头。
“姑娘,可以了,婢子和玉菲先爬过去,姑娘慢些。”玉蓉说罢便趴下钻了过去。
苏悦抿着唇角,嫩白的脸庞都被挤出两道梨涡,加之罩在头上的火红狐皮滚白大氅,映在雪色中竟像娃娃般惹人喜爱。
…
今日是除夕,凌晨的碧云阁尚未忙碌起来。
只余一个值班小宫侍在打着哈欠扫着地。
这个小宫侍名字叫小喜儿,是新调任过来的。也就是前日里陛下处置了原先那个碧云阁管事之后。
他的师父接任了碧云阁管事的任务,顺便将原先打杂活的他也给调了过来。
当然这可不是想调任就能调任的,碧云阁乃是太后供奉之所,一般闲杂人等岂敢奢想,而他则不同,因为他刚刚立了个小功。
就是前些日子他发现大司马打听苏媵女还关不关心她哭的事,他后来将此事报告了上去,上面的公公没过两天便替陛下传话说他做的好。
别小看陛下这仅仅的三个字,那可是大大的给了他脸面。
也因此他在一众小宫侍中脱颖而出,被师父看在了眼里,这才有了他今天在碧云阁打扫的活计。
今日除夕,按规制,碧云阁要为太后准备更丰富的祭品和上等香炉,以供正月里日日供奉香火不断。
所以他要在清晨忙碌之前将大殿打扫干净。
小喜儿欢快的打扫着大殿,尽管困意上头,仍阻挡不了他一身热情。
而苏悦三人来到门前时就正好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