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雷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实在太恨了。
苏悦是他一早便打过招呼的,因何到头来还是空欢喜一场。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他曾自以为的好兄弟。
萧毓无从解释。沉吟稍许,他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挥退左右,萧毓刨白道:“苏悦确实是难得的好女子,大司马心悦之,寡人亦不可免俗。”
两人从了君臣之谈,没有提一句兄弟,因为双方皆知,自今日之后,他们昔日的兄弟情便是彻底结束了。
尚雷听言,不敢苟同,正所谓兄弟妻不可欺,萧毓一早便知自己心悦苏悦,就算动了心,又怎可抢他人之人。
萧毓难得哽咽了许久,想他这辈子恐怕也只有今天这般心慌害怕,却又不得不为之。
“苏悦…我未曾与其同寝,不过我确实亦心悦于她。
既如此,不如让她自己选吧!若跟你走,我…定下旨成全你们。
但倘若她选择了我,那…你便歇了对她的心思,依你母亲之意娶了庄清华。”
尚雷大惊,如何也想不到萧毓会让步至此。
萧毓的为人尚雷自是知道,若他看中的,莫说是个女子,就是当初的皇位不也是说杀了先皇便杀了。
与他的情谊,萧毓是在意的。
“好!便依你之见。”
…
于是,茫然不知情的苏悦便被请到了政德殿。
政德殿庄严肃穆,透着磅礴古朴。然而这诺大的大殿中却只有萧毓和……山一般高的神经病尚雷在。
苏悦疑惑,滟潋的明眸中尽是不解。
于是与两人见了礼,便小心翼翼的侯在了一旁。
萧毓只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悦,便垂着眸,缓缓道来。
“此前寡人曾许下诺言,若大司马自万历凯旋归来,且你亦是愿意,便将你赏赐给他。故而今日大司马特来迎你。
当然,若你当真不愿亦可继续留在宫中。”
苏悦愕然,简直都要被气笑了,这是通知她还是命令她,或者若当真这般在意她的想法,因何不早些与她说。
“倘若我今日两者皆不要呢?”
苏悦头一次正面抗衡萧毓,心思惶惶却也想为自己争取一回。
“悦儿,你向来聪慧,当知今日由不得你。”
萧毓也难得一见的对苏悦沉下脸色。
而此时的尚雷却完全不在状态。凝视着这个让他思之如狂的女子,他只觉怎么看都看不够,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苏悦似乎又清减了不少。
莫不是又吃苦了?
苏悦心中有气亦是悲凉。
莫不是她终究难逃成为别人禁脔的命运吗!
凄然着委屈着眼圈就不由泛了红,看向萧毓的眼神也多是恨意。
如此已经决定要将她像个玩物一样送人,竟还惺惺作态说什么随她自行抉择,这样凌迟之感何其折辱,实在欺人太甚。
萧毓面色冷凝,不知苏悦想偏了他,此时看着对面那个委屈至极的女子,他只觉自己心间异常疼痛,天晓得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还能安坐于此。
现在他只能赌,赌苏悦厌恶尚雷。从而别无选择只能留在他身边。
毕竟按照以前的情报来看,苏悦厌恶尚雷的程度要远远高于他,故而他才会想出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可他也害怕,害怕此时苏悦当真因和自己赌气而选择了尚雷。
届时,他该如何是好?
“下妾绝不进大司马府。”
苏悦突然掷声。似决绝,似无畏!
尚雷她实在太过厌恶,回想当初他竟是因一己猜测就要置她们三人于死地,且还是那般残忍手段。那件事给她们留下了不可挽回的心理阴影。
她还能心平气和喊他一句大司马,已经是看在当初他去而复返救了三人一命的面子上,但也仅此而已,若嫁给他甚至为他妾,绝无可能!
可苏悦不知,她这一言,当真是差点让萧毓癫狂。
“苏悦!你当真不进大司马府?”
萧毓眸光炯炯,却又异常慑人。 青筋暴起的双手紧紧攥住,生怕刚才一时遐想出现了幻觉。
“当真!倘若陛下因此生怒怪罪下妾,下妾自可承受,绝无怨言。”
便是宁愿受罚也不愿嫁给尚雷。
尚雷心间一悸,甚为痛心,其实刚才在见到苏悦之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可能了,那眼神厌恶中藏着恨意。恐她就算是死都不会愿意与他在一起的。
平生头一次,尚雷败的这般彻底。
他颓然,却也一句话都没说,后落寞的转身离开了。
苏悦尚不知尚雷已对她情深根种,见其离开也没太大感觉,因为她在等着萧毓发怒,甚至再转而将她送给别人。
她倔强的傲立于萧毓案前,等待着属于她的命运。
许是萧毓真的有气吧,但见他敛着双眸,轻而缓的换了几次呼吸,似在调整自己。
待再睁眼时,苏悦分明从他那清隽的双眸中看到了猩光闪逝。
虽只有一瞬,可那一刻却极其危险,就似深夜几经梦回出现的幽幽绿眼,慑人心魄,骇人心魂。
苏悦心中慌乱,下意识倒退两步。
看着姝丽绝美的苏悦对他怵惕怕极,萧毓眸色深了几深,却并未恼。
兀自起身踱步来到苏悦近前。眸中璀璨诡黠似透过她的清眸直达心灵。
“悦儿可知…这是你这辈子唯一一次能逃离我的机会。
可惜,你错过了!”
既如此便是这辈子都休想逃离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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