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沈缃明白,她不得不站出来说上几句了,欺负人也得有个度不是吗?她起身将孩子们护在身后,江母仍然喋喋不休,“你看看你这家里穷的什么样子?连张拿得出手的家伙事都没有,你俩小的更是瘦弱的身上都没二两肉,只怕是卖给人做家丁都没人要!你最好别再打江宸的主意了!光是长了一副俏丽模样是挤不进我家门的。”
江母一通话说下来,连半分薄面都没留,沈缃面色如墨,眼中布满怒气,“砰——”
她端起茶壶重重往桌子上一搁,猛地站起身,冷笑了一声,“那你呢?像是你这样是非不分的人,我就想要嫁过去受罪吗?”
“今日不是我不尊敬长辈,而是你这般模样,实在让我尊敬不了!毫无信义可言,不遵守道义,不值得我再忍下去了。”
“你们江家贪财慕权,个个昏庸,哪怕是八抬大轿抬着我,我都不嫁!”
什么?
沈缃这一席话令江母浑身一震,惊得说不出来话,她颤着指尖,“你……你,真是反了天!看来这家里没长辈真是不行,缺教训的野丫头!”
“依照我看啊,你爹娘莫不是被你给气死的!”江母口不择言,什么话都往外崩,更甚至一气之下走到了桌前,看着沈缃清傲的脸庞。
怒气满满的看向桌子,她拿沈缃没有办法,还拿这东西也没办法了吗?吃得堪比猪食!就这也配给她儿子吃?一气之下,江母大手一挥。
好好的四方桌连带着没喝完的青菜粥全被掀翻在地。
江母泼妇般指着沈缃的鼻子骂街,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孽。
沈缃冷漠地望着这一切,江宸眼瞧着势头不对,随即起身绕到了他娘身后,“回
去吧,娘,你别胡闹了。”他只觉得额角的青筋轻跳,眼里满是难捱。
江母正在气头上,哪里是江宸一个文弱书生能拉动的?她又踢了脚下早就摔碎了的破碗,这一下,沈缃再也忍不了。
她心里那憋着了许久的怒气在此刻迸发,紧咬着贝齿,原以为江母是误会了,看样子她这是死命要跟她磕到底,“恒庭,把桌子上的刀拿来!”
江宸紧闭双眼,痛苦不已,又拉了他娘一把,“回去吧娘,你别这样闹,小缃她不容易。”
“你跟你娘一块走,日后也别再来了,毕竟是状元郎,我高攀不上!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沈缃沉声念道。
一步步将二人给赶了出去,等小院的门都被关上时。
她耳边还充斥着不远处江母骂骂咧咧的话语,沈缃背靠着木门,心中沉叹一口气,这古代的日子真是不容易啊。
而拉着江母走了一道,她一路上都在向江宸说着沈缃的不是,全然没注意到江宸面上越来越不对劲,他深吸了一口气,手上用足了力气,原本都止血了的伤口再度崩开了。
“娘,你遂心愿了?”
他无奈地嘲讽一笑,心中满是苦涩,奈何他是读书人,懂得三纲五常,仁义礼孝,对江氏做不到不敬重。
江母一看自家儿子这模样,当即明白了,又忍不住辩解了两句,“我哪里说错了话?你看她那个样子,即便是嫁到了咱们家,你能有好日子过?”
他们江家日后可是要出大官的府邸,像是沈缃那般的泼妇,又怎么配当他家的儿媳?江母说个没完,江宸却频频回头。
江母还欲说话时,视线却不经意间注意到了远处走过来的人,“哎哟,是印欢啊?”
“未免太巧了,
你瞧江宸才考完归家,咱们就碰上了。”江母如同瞬间变了一个人,看向周印欢的脸上都带着不少笑意,哪里有方才凶悍的模样。
她笑容满面,又问,“周村长进来可好?等过几日得空了,我定要与江宸亲自上门拜访。”江母眼中含笑,上前拉过周印欢的手。
对方含蓄点头,“婶子好,多谢挂念,我爹一切都好。”说话间,平庸的眼眸时不时扫向江宸,许久未见,他还是一如往昔般文雅隽逸。
“江哥哥这次赶考定是辛苦了,瞧着像是瘦了。”她轻言细语地讨好,江宸却冷脸不语,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江母看不过去了,随即将手搁置在江宸腰际,将他推了出来,“印欢说的没错,你江哥就是爱读书,这次回来我都说了他年纪也不小了,身边缺个女人照顾。”
“上次农忙,你爹可是说了,印欢手艺好,家里什么都会做,谁要是娶了你,谁有福气!”江宸被推到中间,江母投给了周印欢一个眼色。
好似在说,只能帮她到这儿了。
“江哥哥,你辛苦了,应试可还好?”周印欢说着话,面上却闹了个红脸。
她才往前走了一步,谁料江宸却向后退了好几步,江母心下一噎,她这倒霉儿子,怎么还分不清是非?忍不住上前轻声对他说道,“印欢虽然长得胖了一些,面相也不太好,没读书念字,可她家底不错,爹又是村长,对你日后是有帮衬的!”
将来江宸中举了,官途上定要打点不少,周村长人脉广,为人爽利,周印欢又懂事体贴,可比沈家那大逆不道的丫头要好多了。
“那又如何?不是真心喜欢,世上最好的姑娘我都不要。”扔下话,江宸头也不回地绕开
了,江母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的背影。
儿子竟然敢忤逆她?
院子里没了乱七八糟的人,也少了烦心事,沈缃面上缓和了几分。
看着孩子们低头收拾着地上的粮食时,忍不住多了一丝笑意,“都起来吧,这粥做起来方便,姐姐这就去。”两个孩子手脚麻利,很快就将地上打扫干净了。
等沈缃从物资里拿出了一些蔬菜,重新做了一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