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满面羞红,他不想和周围的人站在一起了,他感受到了屈辱,不耻为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耻辱,如同藤蔓一般,爬满了全身,腐蚀着每一寸身体,击碎了他所有骄傲。
再次抬起头,转过头,望着那些昨日还背地里骂着老卒的新卒们,望着那些以后,可以面对任何人都能拍着胸膛说自己敢为国捐躯的新卒们,徐天辰的指甲,狠狠扎入了手心之中。
大营外的拒马被拉开了,老卒们的嘲笑声,依旧响彻在耳旁。
挺起胸脯的新卒们,哈哈大笑着。
队列,散了,营外,一架架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逃兵们,兴奋的跑出了营区,跑向了马车。
徐天辰被汹涌的人群推着,行尸走肉一般出了营区。
转过头,捉狼军的老卒与新卒,是那么近,近在咫尺,却又那么远,远在天边,触不可及,这辈子,都无法触及了,这辈子,都无法说自己亦可为国捐躯了。
那些马车,还漆着字,写着各府的姓氏。
逃兵们,喜极而泣,一拥而上。
马车车门,被推开了,一张张丑恶的、满是伤疤的、拎着布棍的老卒,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了,每一个逃兵,都傻眼了。
“哇哈哈哈哈哈。”
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陶少章猖狂的笑声。
“狗日的,还想跑,跑你娘个蛋,哈哈哈哈。”
陶少章如同一个死变态一样,笑的前仰后合,笑的是那么的得意,那么的猖狂,那么的嚣张。
“所有逃兵,训练,倍之而练,饭食,减半而食!”
逃兵们,瞪大了眼睛,呆若木鸡,哭了,都哭了,眼泪,断了线的流了下来,不少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们,被耍了,从地狱,到天堂门前,只瞥了那么一眼,只有一眼,然后,再跌入地狱。
徐天辰也傻眼了,望着狂笑不已的陶少章,大脑一片空白。
“你…你…你昨夜明明…”
陶少章笑的更得意了,都快上气不接下气了。
“你当老卒是什么,连你一个饭桶暗中窥视都不知,算什么老卒,哈哈哈哈,徐小跑,你中计啦,饭菜减半,饭桶,徐饭桶,哈哈哈哈!”
徐天辰又羞又怒,突然一脚揣在了身旁胡申志的屁股上。
“都他娘的怪你,刚刚非要拉着小爷跑出来,若不然,小爷岂会中计!”
大吼大叫的骂着,可徐天辰的眼中,却不经意间掠过了一丝莫名,一丝莫名的庆幸之色。
带有这种庆幸之色的人,不止徐天辰,还有许多,许多世家子,这些世家子,大骂着,可心里却百味杂陈,有苦涩,有无奈,也有,几分释然与庆幸。
旗台上看热闹的楚擎,撮着牙花子:“这也是老爹想出来的?”
“不是。”福三悄声道:“少爷,您这大舅哥,也太…太…”
“太特么贱了!”
福三深以为然,不断点着头。
“这王八蛋。”楚擎都开始来气了:“为了耍新卒,竟然给马车特意漆上了各家族的姓氏,这也太…太…”
福三:“太他娘的贱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