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青花釉里红’?在哪里?快让老夫看看!”
听到“青花釉里红”,一位中年男人从书房急匆匆跑过来,胡子跑的飞起也没来得及整理,这人就是李太傅了。
在看到茶具杯底显现的“福”字之后,李太傅眼中露出一派炽热,欣喜若狂,“‘青花釉里红’的传说是真的!沈大人,你是如何得到如此珍宝的?老夫找寻了十二载都没能得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沈老爷看到李太傅的狂热,内心暗喜,表面却做出一副谦虚的模样,“这是小女千方百计寻来的,李大人喜欢就好。”
李太傅转头看向沈老爷,目光在沈含梅和沈乐之身上来回流转,“不知是哪位小姐寻来的?”
沈乐之恭敬行礼,“回李大人,是小女。”
李太傅上下打量着她,奇道,“沈小姐虽年幼,见识却是不浅,没想到竟然寻来了这传说中的‘青花釉里红’,不知小姐可否告诉老夫你是怎么得知此珍宝的奥秘的?又是怎么知道老夫喜欢茶具的?”
沈乐之如实回答道,“‘青花釉里红’的奥秘只是偶得一古书,在书上看到的而已。”
“小女并不知道您喜欢茶具,只不过通过观察所得而已。小女常听人说您喜欢去各种茶楼喝茶,并不流连其中任何一座茶楼,就连最好的茶楼‘知味轩’您都只去过一次就没有再去了。‘知味轩’的茶在都城无人不知,但是您却兴致缺缺,所以小女妄自猜测,也许李大人找的不是茶,可能是茶具,这才斗胆给父亲提了送‘青花釉里红’的主意。”
李太傅不禁拍手赞叹,“沈小姐有一双慧眼,细察入微。沈大人,你的福分不浅啊,居然有这么一个好女儿,羡煞老夫也!”
从刚开始被众人讥笑到现在众人的惊叹,沈大人的心情犹如从地底下飞到了天上,脸上满面春光但还是端着恭顺的样子,“哪里,哪里,李大人过奖了。大李小姐才艺双绝又聪慧贤淑,都城谁人不知,还有这两位小姐也是……”
见周围的人都对沈乐之投去欣赏的目光,沈含梅心里快要嫉妒到发狂,又看到沈正青也一脸高兴的样子,不爽地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哥,你到底站在谁的一边啊?沈乐之风头都出尽了,你居然还高兴得起来!”
“你没看到父亲很受李太傅的器重吗,父亲的仕途顺利,往后保不准我也能平步青云,你懂什么!”沈正青不耐烦地回答。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整天只知道整这些鸡毛蒜皮芝麻大点儿的事,目光短浅!
沈含梅被沈正青气得说不出话来,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沈乐之仔细地巡视了院中一周,并没有发现想要看到的人。
“镇国将军府赵将军送来……”
“丞相府萧大人送来……”
突然,有两人同时出声从院门处往这边走来。
分别是是萧府和赵府的管家。
萧府管家和赵府管家同时表示,府里前些日子有亲眷亡故,伤心至极,不便前来贺寿,送来贺礼以表歉意,李大人表示理解。
府里有亲眷亡故,说的应该就是萧安了,沈乐之低下头去暗自神伤。
外祖父赵家伤心至极沈乐之相信,萧府怎么可能会为她伤心!
萧府和赵府的管家把贺礼送到就匆匆离开,李府又恢复了热闹。
没过一会儿,沈乐之和沈含梅被引至女客席。
都城宴会通常男女分席,男子聚在一起讨论当下时政,女子们围在一块儿比拼才艺,当然也不是强制分开,而是自然而然地默认分开,上了年纪的女眷自知不好打扰年轻女子们识相地一起相约去花园赏月赏花。
当然也有对女席感兴趣的公子哥,可以过去女客席但是要隔着一个回廊,都城虽民风开放但毕竟还是男女有别。
沈乐之和沈含梅刚一出现,女客席刚才还相谈甚欢的官家小姐们停了下来。
一位身穿白地撒朱红小碎花纱裳的妙龄女子对着她们粲然一笑,互相微笑示意问好后,率先开口,“快坐快坐,我叫宋佳人,你们二位便是新进都城不久,乘务郎沈家的两位小姐吧?”
沈乐之和沈含梅二人点了点头介绍了自己后落了座,场中坐在一起的另外几位小姐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眼神中带着不怀好意。
“下一个环节是展示才艺吧?每年都是差不多的人,今天热闹,来了沈家两位妹妹,不如二位妹妹展示一下?”
“是啊是啊,两位妹妹刚进都城,定是有我们没见过的才艺,我们期待着呢!”
沈乐之浅浅一笑道,“对不住各位姐姐妹妹了,乐之才疏学浅,胸无点墨,从小便对这些兴致缺缺,让大家扫兴了。”
她可再清楚不过这些官家小姐了,一个个看上去真诚单纯,实际心思比马背上的毛少不了几根。
以前就喜欢弄这些,被萧安和李问萱整治了之后又开始作妖了。
“各位姐妹们不嫌弃的话,那含梅便甘愿献丑为大家抚上一曲。”看着远处回廊有几位锦衣公子望着这边,沈含梅心潮澎湃端着知书达理,嘴角含着笑容,隐隐有些自得。
沈乐之不行,但是她沈含梅可以,她从小学习琴棋书画,哪样都比沈乐之强,今天就是她把沈乐之踩在脚底下扬眉吐气,名动都城的日子!
沈乐之心里暗自抚额,这个蠢货,又要开始丢人现眼了。
陇县只是一个偏远的小地方,虽然沈含梅天赋不错,但是跟这些从小在都城长大的见惯了管弦丝竹,曲乐大家的官家小姐们如何能比得了。
待会后面的状况沈乐之已经可以预料到了,突然为沈含梅感到有些同情。
一曲抚罢,沈含梅害羞地低下头等着听大家的夸赞,实际心里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