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选好了?”
李言洲见路听一翻着一页久久未动,便扭头看过去。
“嗯,便是这两字吧?”
听一,李言洲眉头上挑,他将视线从书上落在路听一身上,眼中有些许的意味。
“这是,认得?”
李言洲与路三相识三月有余,虽然说这三个月他大多都不在家中住着,可一回家便与路三住在一个屋檐下,她的变化,李言洲自然是看在眼中的。
“不认得,不过……”
路听一抿嘴唇,而后抬头一脸认真地盯着李言洲,正经说道:
“不过这两字看着似乎挺简单的。”
路听一说的是实话,当年她读书的时候便爱死了自己这简单的名字,特别是高三那段时间。
“你说的也是事实,这比划,的确是少,不过与三比起来,倒也少不了多。”
见路听一懵懂无知的眼神,李言洲不由得乐了,他直立身子,一手拿着书,一手在桌上敲打。
“既然如此,那以后路听一便是你的名字。”
“路听一……”
“是,路听一。”
之后李言洲便教路听一用毛笔写自己的名字,不过路听一写了一个便不写了。
“算了算了,我这也是浪费纸,不写了不写了。”
路听一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能浪费如此贵重的纸张。如今李家的情况,的确是浪费不得,一想到如此,李言洲本来还有些笑意的脸上顿时便凝重起来。
路听一以为李言洲是在气自己半途而废,她赶紧拉着自己的手往外头走去。
“去哪?”
“我,我去烧水!该、该睡觉了!”
路听一跑到外头才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她简直是想给自己俩下,那李言洲不过跟自家表弟差不多的年纪,算起来也就是读高三的时候。
一个还没有入社会的小孩而已,竟然将自己吓到了。
路听一想着果然是穿越得了后遗症,如今都成为了惊弓之鸟。
厨房还亮着,路听一则是往厨房而去,她是有些想要睡了。
“路三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烧水准备洗脸洗脚睡了。”
李常婉坐在灶头后边,那火光将其脸烧的通红。
“往都烧好了,一会儿便开了。”
李常婉让路听一坐过去烤烤火,并且与她聊了一下今天夜里发生的事。
“你莫要害怕,我那大伯和大伯母不会有事的,他们经常这样,打着打着就去了屋里,接着便没了声响。不过就是装出来看的罢了,当我们不知道呢!”
“咳咳咳,常婉,刚刚你大哥给我取了个名字,以后你们叫我路听一吧。”
“路听一?听一?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大哥可是在忽你?当时他给我与常溪取名,也是先忽悠一番,若不是常溪习的些字,我们便被他给忽悠去了!
要不你让常溪给你看看去?我大哥他就这这样,表面上看着正正经经的,就爱拿咱们这些弟弟妹妹的取乐子,不过我还是挺喜欢大哥的。”
李常婉说着,若不是李言洲回家,他们与周三娘还不知道该怎么过呢。
“我爹走后我娘便过的浑浑噩噩的,那砖房,本就是我爹出的大份修的,如今我们一家却只能住在这老房子里面。自我大哥回来后,我娘的疯病便好了!”
他们一家如今靠着种田赚钱,还要帮着砖房那边做事,毕竟李言洲读书的钱是那边给的。
“其实是我爹以前攒下来的,还有就是我大哥的钱,当时我大哥跟着富家公子走了,那富家公子给了好些银钱,如今都在我奶手中,她舍不得拿出来给咱们用!”
不过钱老太舍得拿出来给李言洲读书用,他们一家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娘说我们现在苦一些没事,等我大哥考上个探花,我们便能离开牛头村去京城享福了!”
说着去京城,李常婉那双眼睛就亮晶晶的,她幻想着京城的繁华与美好,向往着那些大都城。
“为何是探花?状元岂不是更好?”
“你不懂,我听村头的老秀才说了,那探花可是三人之中最好看的,我大哥长的这般,定然是读书人中最好看!
路三、听一,你其实长的也不错,如今就是没长开,以后长开了也觉得不差,这样你与大哥的孩子定然也是极其好看的……”
“行了水开了,我端些去屋里,常婉你也早些睡吧。”
李常婉还想说,路听一一下就叉开话题,好在火光之下脸本就烧的发烫,要不然她还不知道该做何解释。
洗漱一番后路听一便规规矩矩的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睡下,而李言洲则是埋头苦读。
看着李言洲的背影,路听一想到了那日救自己的人,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屋里已经没有李言洲地身影了。
“常溪,你大哥,还有二姐呢?”
“大哥去后边的竹林读书了,二姐去给奶喂鸡了。”
李常溪蹲在院子里,手中正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字,那字端端正正,比起路听一作业故意写的小鸡字好看多了。
“路三你来的正好,言洲在后边的一处竹林中读书,你去给他送早饭,这孩子不叫是指定不知道回来了。”
周三娘端着一碗,碗中放着两个粗面馒头,她又在手中塞给路听一一个。
“娘,大哥给听一姐改名字了,叫路听一。”
“路听一?行行行,路听一就路听一吧,你们夫妻俩自己决定,快些去吧。”
路听一就端着粗面馒头朝着后山边上的一处竹林去了。好在只有那么一处竹林,要不然她还不知道该从何寻起。
还未走进路听一便听到李言洲读书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独特的音线,让这片竹林都活络了起来。
路听一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李言洲的声音很好听,配着诗词,让她不想打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