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贤脾气是不错,但也不能被一个小姑娘给忽悠了。如今香山楼想要复工是一件大难事,他已经很头疼了,并不想去招待这些无理取闹的乡下丫头。
“知道,掌柜的,今日是赶场日,你却没有请碧春阁的人过来。我想着,也许掌柜的有新打算。”
只是一眼,张贤便认定眼前这位姑娘是懂自己想法的。顿时一股激流涌遍全身,而后便将路听一请去了厨房。
“姑娘若是能做的出来,那以后香山楼便高价聘请姑娘为我香山楼的大厨。”
在大越女子是可以出来做工的,大越陛下曾经说过,天下众生平等,有能力者,不因被困于灶台之下。
可是上百年的男尊女卑已经深深刻入大越人的骨子里了,若是想要一下打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如今也有女子在外打拼的,可私底下依旧会被看不起,被歧视。许多女子顶不住压力,便又回家继续相夫教子了。
路听一只笑笑不说话,来到厨房打量了一番,倒是挺干净了。
“冯厨,这位是,是……”
张贤望向路听一,他们对话了这么久,却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路,路听一。”
“这位是路姑娘,听闻会做蕈,便过来借用一下厨房。”
“厨房是酒楼重地,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进来的,张掌柜,你这可是坏了规矩。”
冯厨挺着一个大肚子,头高高抬起,用鼻孔看人。
“你才是不三不四的人,一个男的挺着如此大的肚子,估摸着是要生了吧你!”
“哪来的小丫头片子!看老子打断你的腿!”
李常婉毫不胆怯,甚至是想要冲上去与冯厨干上一架,路听一和李常溪赶紧一左一右将其拉着。
“姓冯的,你收起你那个心高气傲的样子,连蕈都做不好,你还有脸跟我这不三不四呢!”
“许二,若不是我,你以为你这香山楼开的到现在?”
“你,你,简直是!”
许二气急败坏,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表达自己心中的愤恨,只能红着脖子在原地蹦哒。
路听一还是第一次见到冯厨这种不将东家放在眼里的打工人,若不是时候不对,她都想要拍手了。
“冯厨,你虽然是我香山楼唯一的厨子,可也不是万万就缺了你不可。”
香山楼以前加上冯厨一共有四位厨子,加上打杂的十几人,如今就冯厨与两位徒弟还留在香山楼。
香山楼做人不地道,以前那些工人便都跑了,许二怕最后一个厨子也跑了,这才讨好冯厨留下了一个“独苗苗”。
“哼,那些人不仗义,就我还想着以前老东家的好,这才没离开香山楼。”
“切,我看是你离了这便没人要你,还真当自己是大厨了,连蕈都做不来。”
李常婉嗤笑一声,冯厨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全身都炸开了。
“你!你!看老子今天不砍死你!”
底气不足,虚张声势。冯厨以前是香山楼最没有存在感的厨子,若不是他爹,他还真进不来。
“行了行了,现下还是看看路姑娘的本事吧,若只是夸大其词,路姑娘,那些损失的蕈,我们香山楼可是不赔的。”
“自然。”
张贤是个精明的商人,虽然和善,却不见得是个活菩萨。路听一也没想着要让人施舍,她需要凭本事赚到钱。
在厨房看了一圈,发现调料什么一应俱全,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没有辣椒。
“张掌柜,为何没有辣椒?”
“辣椒?那是何物?”
“切,骗人的乡下丫头,定是做不出来,如今正在想法子咯。”
冯厨双手抱环,在两个徒弟的拥护下坐在一旁看戏,嘴里还时不时的蹦出几句羞辱的话语。
路听一快要裂开了,怎么能没有辣椒!这里怎么会没有辣椒!明明柴米油盐酱醋茶,什么都不缺,怎么就偏偏没有辣椒!
“路姑娘若是非要那什么辣椒才能做出来,那……”
“倒也不是,算了,就这样吧。”
既然没有辣椒,那便做个蘑菇汤吧,鲜爽味十足。
李常婉复杂给烧火,李常溪则是抱着背篓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看着,一声不出。
小半个时辰过去,锅里传来阵阵香气,香气扑鼻,围着的一圈人都不自觉的吞咽口水,眼珠子直溜溜地盯着灶头。
见状路听一觉得差不多了,便掀开盖子,浓烈的菌香扑面而来,路听一满意点头。
“这,这味道,实在是香,太香了!”
“若是做成汤底炖汤喝,定是很好喝的。”
路听一想着,这菌汤实在是鲜爽,她自己闻着也馋了。
“哼,别,光闻着香有什么用,若是能吃着好吃,那才是好厨子!”
做的不多,一人一小碗食之,汤水流入口中,路听一全身都舒展开来。
“鲜,实在是鲜!”
“怎会这样,明明,明明都是一样的做法……”
冯厨郁闷了,以前跟在那些大厨后头,他自然也是看过他们做蕈汤,可味道远不如路听一做的美味。
“看似一样,其实大有不同。用的什么辅佐料,用料多少,顺序都是有讲究的。”
“哈哈哈,路姑娘说的是,说的是啊,这些蕈,我香山楼全要了,便是……二两银银子,不知路姑娘觉得可够?”
路听一搞不懂这里的钱财怎么算的,不过见李常婉和李常溪的反应,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张掌柜定是不会欺负我们姐弟三人的。”
两人对视一眼,张掌柜哈哈大笑,路听一莞尔一笑。
“听一姐,二两银子!”
李常婉猛地抓住路听一的衣袖,感受肩膀处传来的重量,路听一将袖子往上提了提,免得被李常婉给扯掉了。
“路姑娘,若是你愿意,可否到我香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