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分家,今天就分!”
钱老太的拐杖在桌上用力的敲打,一脸凶狠。气的太急,钱老太深吸一口气,而后捂着胸口缓缓坐下。
“分吧。”
这两个字由平缓的语气说出,这是路听一第一次从钱老太的语气中听出落寞。
“娘……”
到最后李锤也没说什么,其实他也是想要分家的。回头看了一下满院子的人,李锤握着的拳头缓缓放下。
他是比村里好多人都能赚钱,但是他并不想养着自己弟弟的家人。所以自己婆娘提出分家,他也是同意的。
“既然你们都在,那分家的事情今日就说了,老婆子同意分家,但是!你们谁都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子儿!”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再说了,我辛辛苦苦照顾了你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什么都不给,你也太……”
“行了,闭嘴!”
李锤拉扯了一把孙大娘,孙大娘不服气的撇嘴,而后将头给扭开。
“哼,只要我老婆子活着一天,这屋里的东西,你们一个都不能拿走!”
“那有些还是我家买的……”
“行了,你闭嘴行不行!”
李锤见自己媳妇这般贪财,他恶狠狠地瞪了孙大娘一眼,让她不敢再开口说话。
“娘,这屋里的东西,我们也不拿走,这些都是爹给您留的,还有就是我孝敬你的。”
李锤想着,如今只要能顺利分家,老婆子说什么他都先答应着,反正以后这里的一切都会是他的,老婆子也没几天可活的了。
“只是要公平的话,那弟媳他们也就什么都拿不到了,他们一家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也太苦了……”
“苦也没见你帮衬着,如今倒是说的好听……”
路听一赶紧捂住李常婉的嘴,这娃子真的是,说大实话也不分场合的,吓得她心脏差点跳出来了。
“娘,当真要分家?”
周三娘恐怕是这里唯一一个担忧分家的,她满脸的忧愁,本还想着与钱老太说说情,分家也太伤了和气,以后便是两家人了。
“不分?不分让我一家还养着你们一家子?人也是要脸的!”
孙大娘说不得钱老太,但是对于周三娘她可从不给好脸色。说的再难听,李锤和钱老太也都不会说她什么。
“大嫂,我没有那个意思……”
“分,明日你们便去找来村长。”
钱老太闭上眼睛,而后便慢吞吞地往自己屋里走去,留下一众子孙站在原地看着。
“哼,李锤,分家以后我便跟着你去镇上住,那小贱蹄子就算是怀孕了又如何,她想要进门,看老娘同不同意!”
“你烦不烦!”
李锤与孙大娘两人又开始吵架,但是总归是没动手,其他人看着也不好多留,只得先从屋里退出来。
“娘,你也看到了,这院里的人可都没有一个向着咱们的,分家不好吗?”
“糊涂!如今我们孤儿寡母的,分了家,你大哥读书怎么办?你和常溪,你们三个以后靠什么吃的!”
周三娘担心的是他们以后的生活,孙大娘说话虽然难听,但也是事实。她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年,这些年要不是孙大娘和钱老太,她这几个孩子,还有她,恐怕是等不到李言洲回家的。
荒废了好几年,她又没有多少田地,也没有拿手的手艺,突然断了粮食来源,以后拿什么填肚子?总不能一直吃野菜吧?
“我……”
李常婉一时语塞 ,她就是看不惯那个院子里面那些人高高在上的样子,想着凭着他们之自己也能过好日子。
可她突然发现,自己或许真的太天真的,也许未来大哥功成名就,也许她能出去打工赚钱养家,可线下呢?
奶说了不会给他们任何的东西,那他们线下用什么支撑生活?
“常婉,你是不是觉得娘很窝囊,可娘都是为了谁?都是为了谁啊!”
周三娘指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带着颤抖,泪水占满眼眶,而后低头转身离开。
“娘!娘!”
李常婉不顾自己脚上地伤,推开路听一便跳着去追自己的娘亲,路听一想要跟上去,却被李言洲拉住了手腕。
“她们之间的事情,说开了也就好了,你不必跟着。”
路听一回头,月光下,李言洲的脸色平淡,他好像永远都能置身事外,不被外界缩打扰。
“你知道?”
路听一忽然觉得,这个对事事都不关心的人,也许什么都知道。他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个操纵者。
周三娘不愿意分家他晓得其中的原有,李常婉闹着分家,他也只是看着。更甚者,也许今天的这一次闹剧,他是早就只晓的。
路听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般想,李言洲最近今天都在屋里,可她还是怀疑他。
“知道什么?”
“你知道周三娘不愿意分家,但是这个家必须要分。周三娘药独立起来,你们家想要以后过的好,必须要和他们分家。所以……”
“所以,这次的事情闹剧都是我设计的。”
前头走的的李言洲忽然停下来,低头想事的路听一没注意,一头便撞了上去。
李言洲转头,他微微低着头俯瞰路听一,路听一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她有些害怕。
“你是不是想这样说?可李锤在外头养外室,外室怀孕找上门来,都不是我能操控的。”
只是两三秒的时间,李言洲审视的眼神又收了回去,他恢复到平日里的清冷,平静陈述自己的意见。
“所以,请不要太高看我了。”
李言洲转身继续往前走去,路听一赶紧跟上,这一晚上,路听一是独自睡着屋里的,一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周三娘和李言洲被村里人请着去了对面,由村长作为见证,李家分家。
“钱老太啊,你这分家,可是一点东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