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文现在心虚极了,琥珀色的眼睛有些无措的看着魏毓政。
她其实很想几句话糊弄过去,但是魏毓政漂亮的桃花眼现在很严肃,以至于让她怔愣了片刻。
“我昨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没什么事,这都是些皮外伤,就是看起来吓人而已。”
聪明的魏毓政哪能不知道她是为了帮助别人受的伤,他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他愤怒的原因是沈青文总是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上次嘴角受伤也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图书馆里明明难受成那样还是装作云淡风轻,这次受伤这么严重还是这样。
明明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他也没资格生气,但他就是不知道怎么了,和沈青文有关的一切他都忍不住在意。
“对方有几个人?”
“呃…十个左右?”
“你们有几个人?”
“我一个。”
她的话音刚落,魏毓政唰的一下把头转回去了,继续拿笔写着什么,再也不看沈青文了。
“魏毓政,魏毓政?”
沈青文见魏毓政扭头不看她了,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毓政,小政?”
可这次不像上次那样,即使沈青文这么叫他,他还是旁若无人般继续写着,没给沈青文面子。
沈青文用胳膊肘轻轻的碰了碰他,魏毓政还是没有理她。
这下沈青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哄这个生气的冰块了,只好真诚的坦白:
“我错啦,魏毓政。”
听到这句话,魏毓政一直在奋笔疾书的手才停了下来,但还是没说话,也没转头看她。
沈青文一看有戏,继续说道:“我真的错啦,魏毓政。”
终于,魏毓政舍得开尊口了,语气淡淡的,带着些许的质问:
“你错哪了?”
“我错在不该惹你生气!”
可还没当沈青文想卖乖的冲魏毓政笑笑时,魏毓政猛然转过头,冷冽的桃花眼认真的看向她:
“不,江阳,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错哪了。”
“你从来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也从来不考虑别人是否担心你,你总是这样!”
魏毓政说到最后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一贯清冷的嗓音此时带着些许上位者的压迫感。
沈青文从未见过这样的魏毓政,她也无法反驳魏毓政说的话。
她确实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是因为这副身体是江阳的,而是她本来就一直是这样。
她只知道想要的东西要争取,被打了要揍回去,没人告诉她应该爱惜自己,做事应该考虑别人。
魏毓政是第一个跟她说这些的人…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沈青文和魏毓政很相似,沈青文没有爱人的能力,魏毓政不懂心动的原因。
两人在这方面都像是懵懂的孩童般,摸索着世界,仿佛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
沈青文一改从前的漫不经心,静静的看向魏毓政清澈的眼睛,原来魏毓政在因为她而生气…因为担心她受伤…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对视着。
两人都看不懂对方眼里的情绪,但就像赌气般,谁也不先收回目光。
终于,沈青文垂眸,伸手轻轻扯住魏毓政的衣袖,服软道:
“对不起,魏毓政,让你担心了。”
魏毓政其实并不想凶沈青文的,他想的是等两人都冷静下来后好好谈一谈。
可是刚刚是他近些年来唯一一次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向沈青文道歉。
魏毓政看着眼前沈青文服软的样子,其实气早就消了大半。
只见她勾人的狐狸眼微微垂搭下来,琥珀色的眸子此时不知道在想什么,竟还有些委屈的意味。
魏毓政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眼神也不似刚刚的冰冷。
“嗯,我也应该向你道歉。”
“对不起,江阳,刚刚我不该凶你。”
“那我们这就算是和好啦?”
沈青文立即将眸子抬起看向他,哪还有委屈,一双妩媚的大眼睛亮亮的,看起来开心极了。
魏毓政看到她这变脸的速度,不禁轻笑一声,回道:
“嗯,和好了。”
“魏毓政,你下次要笑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
“怎么了?”魏毓政有些不解的问道。
“给我个心理准备啊,要不然怕我承受不住。”
魏毓政闻言怔愣了一瞬,随即眼底又划过一抹笑意,转头没再说话。
———
上午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沈青文收拾好桌.面的书.本,准备去食堂吃饭。
这时,魏毓政叫住了她。
“江阳。”
“嗯?怎么啦。”沈青文转头看向他。
“中午午休留在教.室.里,把纱布换了吧。”
魏毓政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纱布拆下来时还是狠狠的皱了皱眉。
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看来光是结痂就要好几天。
“以后几天中午都要换纱布,伤口不能沾水,也尽量不要动,影响伤口愈合。”
“最近的饮食忌辛辣油腻,海鲜酒精…”
魏毓政干净的声音细致的说着注意事项,沈青文神色淡淡,一看就没听进去。
这不,还在心里编排着对方。
魏毓政什么时候话变得这么多了。
其实不是魏毓政变得话多了,而是这份特殊待遇只有沈青文一个人有。
魏毓政见沈青文这副样子,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算了,我在学.校里看着她就好了。
魏毓政的手很冷,擦碘酒时蹭过伤口周围有些烫的皮肤,很舒服。
沈青文眯了眯眼,像一只被人伺候舒服的小狐狸。
换完纱布后,魏毓政没放沈青文走,邀请她一起吃饭。
其实他想的是,如果沈青文以现在这副模样去食堂肯定是要被人欺负,于是便让她和自己一起。
正当沈青文思索裹满纱布的手该怎么拿筷子时,一个夹着龙井虾仁的筷子,出现在她面前。
“呃…魏毓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