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不经意间,沈青文和魏毓政已经在读大三。
下午的阳光正好,两人在认真听课时,沈青文被身后人的窃窃私语声打断了思路。
—“哎,你知道吗?那个大一休学李圆回来了。”
—“哪个啊?”
—“啧,就是那个抑郁症休学不跟任何人说话那个。”
—“啊,我想起来了,你说那个哑巴啊,是不是坐在第一排的那个。”
沈青文顺着他们的话目光向第一排的李圆看去,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微胖,脸圆圆的女生。
一头不长不短的黑发被扎成低马尾,圆圆的脸上还有可爱的小雀斑,整个人看起来很文静内向。
她四周的座位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孤零零的坐在那,看起来格格不入极了。
沈青文和魏毓政每次都坐在偏后排靠窗的位置,还真不是和别人一样故意的。
两人是走读生,也不怎么关注学校里的奇闻异事,他们在学校只有上课、参加活动或者考试。
至于班级同学的名字说不定他们俩现在还记不全呢。
李圆吗…这个小女生看起来很文静啊,为什么周围人的戾气那么大呢?
沈青文柳眉微皱,决定再观察一下。
接下来的一周里,沈青文发现这群人完全是在无理取闹。
李圆并没有做任何不好的事,甚至说她什么都没有做。
她安安静静的上课,本本分分的念书,不与任何人说话或者打交道,就是这样还是会有人恶意的评论她。
群体活动时不带她,即使她在教室那群人也旁若无人的诋毁她,总是拿她的抑郁症来开恶意的玩笑。
但李圆仿佛并没有听见这些似的,依旧正常的上课、参加活动,并没有因为这些人而影响。
沈青文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又或许这种事情不需要理由,仅仅一句我看你不爽就可以概括。
在一天早课,沈青文提早来到教室,看到了照常坐在第一排的李圆。
“你好同学,我能坐在你旁边吗?”
沈青文清澈的嗓音充满了友善,一双温柔的狐狸眼柔和的注视着对方。
李圆只看了沈青文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没有回答她。
沈青文好像知道对方会是这种反应,并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坐在了她的身旁。
沈青文身上淡淡的柠檬香传来,让一直都是一个人坐的李圆有些不适应,但也并没有说什么。
魏毓政看到沈青文坐在了前面,眉头微皱,向沈青文的旁边走去,坐下。
冷漠的目光不经意间瞟过沈青文旁边的李圆,她好像最近很关注这个人。
魏毓政冷俊的面庞表情淡淡,心里默默记下这个人,仿佛只有沈青文和他自己的事才会让他上心。
…
李圆认为这个漂亮又耀眼的女孩对她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好奇,又或者是什么新的“游戏”。
可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自从那天以后对方上课时一直和她坐在一起,而且在相处的过程中时不时给她带些小礼物。
有时是路边的鲜花,有时是一颗普通的糖果…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将近一学期。
她曾无数次的望向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丝毫不见里面的嘲讽、虚伪,只有真诚和友善。
其实确诊抑郁症她也不想的,但她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每次发病时只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那种感觉就像脑子里情绪管控的水龙头彻底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焦虑的满头大汗,甚至产生呕吐。
她没有办法关闭这个水龙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肆无忌惮的流着,淹没了她的所有。
这些负面情绪就像海面上的巨浪般劈头盖脸的向她冲过来,当她好不容易从浪里探出头来想要寻找希望时,却发现巨浪并没有停止。
很多人都不理解她,听说她有抑郁症都带有色眼镜看她,她只能一边治愈的同时一边自愈。
可沈青文的出现告诉她并不是这样,对方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仅仅是上课时一直坐在她的旁边,小组作业时让她参与进来,有活动时总带着她报名。
即使自己因为病症有时候对她很冷漠,但她还是像一个火种一样温暖了她。
沈青文给予她希望,虽然很微弱,但是对于她这种被巨浪不停淹没的人来说,这就是沙漠中的绿洲。
她在和病情作抗争,她想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和对方正常交流,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
初冬上午的天气很好,有着暖气的教室里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在等待上课的课间,沈青文和李圆照常的聊着天。
{你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
李圆在纸上写下这句话,这是两人最新的交流方式,李圆因为无法克服心理障碍没办法开口,于是两人一直用她写,沈青文说的方式交流。
“嗯…”
沈青文灿若繁星的眸子转了一圈,认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李圆,你说过讨厌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这是沈青文问对方为什么会被孤立时李圆写的话,李圆冲沈青文点了点头,沈青文继续说道:
“那我觉得,想跟一个人做朋友也不需要理由,你觉得呢?”
沈青文明眸皓齿的面庞灿烂的笑着,让李圆看向她的目光微微一怔,随后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圆,其实我觉得纵使被说坏话、被讨厌,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因为‘对方如何看待你’,那是对方的课题。擅自背负别人的课题,只会让自己感到痛苦。”
沈青文此时的表情很认真,她身边的魏毓政停下了手中的笔,静静的看向她的侧脸。
他喜欢沈青文闪闪发光的样子,他希望沈青文可以一辈子活在阳光下,即使那些肮脏的事情让他背负也没关系。
“我很欣赏你直面困难的勇气,面对嘲讽、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