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一把抓住此女的下巴,抬起她的头,双眼直视此女血泪满满的美丽眸子,冷声道:
“修仙界可不是游乐场,这是活生生的修罗场!你爹司徒前辈若是不幸离去,没有强者庇护,你知道你这偌大的飞扬宗家业在其他强者眼中是什么吗?”
司徒清在旁边又是一叹,林挽歌接着冷声道:
“是肉,是天大的肥肉!无数的修真者将像群狼一般扑向你的宗门。”
“你,运气好点,可能当场命丧黄泉;运气差点,便会沦为他人享用的炉鼎,任人采拮,从此失去自由,每日活在痛苦与悔恨之中。”
“你知道你爹为了拉我过来,赔了多少笑脸?说了多少好话吗?你却在这里耍大小姐脾气?”
“都这个修为了,该长大了……”
林挽歌见着她沉默不语,放开她的下巴,走回原位坐下后,对着司徒清道:“司徒前辈,让他们都下去吧,我想和您爷俩好好谈一谈。”
司徒清点点头,向着下面摆摆手,众人纷纷面露惧色的告退而去,显然刚刚林挽歌的神念压力不是盖的,对这些人造成了极强的威慑。
林挽歌看了看刘雯,淡然道:“司徒前辈,你这女儿如今肯定执掌不了飞扬宗。”
司徒清挥手,治疗了下刘雯,刘雯才恢复了状态,缓缓走到司徒清身侧,低头,再也不敢说话。
司徒清知道林挽歌有话要说,这才凝重道:“请林道友明示。”
林挽歌道:“雪神宗宗主罗盛转修邪术,已入邪道,明阳宗太上长老降临雪神宗击杀罗盛,不出几日,前辈这边便会收到消息了。”
司徒清顿时眉头大皱道:“糊涂啊,这罗盛天纵之资,少年成才,怎的这般心急!”
林挽歌继续道:“这里面必然也有明阳宗的威逼,不然他不一定会走此道,只是雪神宗覆灭在即,到时候正道羸弱,魔道必然崛起,论地理位置,论宗门实力,魔道若要起难,第一个要对付的,必然是前辈的飞扬宗,是也不是?”
司徒清陷入思索之中,没有说话。
林挽歌道:“若又遇你坐化,前辈你说这飞扬宗会是个什么结果?”
“群魔将至,转瞬之间,灰飞烟灭。”司徒清随后眉容一展,苦笑不已。
林挽歌见到一边的刘雯全身一动,微微摇头道:“所以,司徒前辈绝对不能坐化。”
林挽歌突然取出十粒用秦玉之血炼制的丹药,给到司徒清道:“此丹药有增进修为的妙用,或许可助司徒前辈境界再上一层,也许这样,便可解了司徒前辈的燃眉之急。”
司徒清摇摇头道:“可终究解不了老道我这飞扬宗人才断代的根本问题,我这小女性子虽然野了一些,不过天资极高,入道三百载已入化神后期,假以时日,成就不可估量。”
林挽歌从落辰的知识中知道,一般修炼者修到化神后期境界,五六百岁是天赋极高的了,对比下来,此女确实天赋异禀。
不过林挽歌依旧摇头,并未多言。
却不料刘雯突然幽怨道:“我真有如此不堪吗?”
林挽歌摇头不语。
司徒清再次道:“林道友在白慈庵的宅心仍厚,如今的不为色动,行事又进退有度,假以时日,道友名声必定名扬大衍界。”
“其实老道我深知林道友的顾虑,不如这样,小女委身林道友后只是挂个虚名,此后不求同床共枕,只求寻得一处大树,乘凉一二,自然,我飞扬宗为了报答林道友的恩情,必会拿出巨大的诚意。”
一边的刘雯身子一动,立马传音司徒清道:“爹,这人心如磐石,根本看不上我,何必如此委曲求全,以我们飞扬宗的实力,还找不到靠山吗?”
司徒清回道:“雯儿糊涂啊,世间化神后期的高阶高手就那么几个,奈何哪个没有复杂的背景与心思?此事稍有不慎,便是引狼入室之举!”
“这林道友我查过了,是一名散修无疑,平日里你随心所欲惯了,为父不束缚你。但这次你要相信为父这一千七百多年的眼力,今后你定会知道,为父这个决定有多么明智!”
“我可告诉你,为父所剩寿元顶多还有两三年光景,时不我待啊,我的雯儿!”
听到司徒清传音后,刘雯面色再三变化。
林挽歌正举杯喝茶思考司徒清的话语,却见刘雯突然上前恭敬对林挽歌大礼,并道:“若是林道友肯驱尊降贵,保我飞扬宗得在这波漩涡中逆行不倒,从此以后我刘雯愿终身侍奉林道友左右,绝无二心。”
林挽歌一声叹息,再次摇头道:“司徒道友,在下这次前来本是打算是与您结交一二。到如今这个局面,属实有些出乎在下意料之外。”
林挽歌心中苦叹这司徒清也不容易。
司徒清立马道:“唉,家家有本难免的经,老道因缘际会在这富庶之地建宗立业,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门派发展为如今的正道三大宗门之一,此间艰难,不足为外人道也。”
“时间这东西就如白驹过隙,转眼都过去了千年岁月,飞扬宗千年来,共经历过十三次生死大劫,我等一帮老骨头都扛了过来,可如今眼看着各个老友身死道消,而宗内后继无人,徒留老道我弥留人间,苟延残喘。才知道,高阶人才,才是一个宗门得以延续万年的最大依仗。”
林挽歌道:“司徒道友应该也有所了解,白慈庵祖上可也是上古大宗,如今何尝不是落得如此地步?”
司徒清苦笑道:“不瞒林道友,老道我百年前就停止了修炼,此后花了诸多时间,接触了不少强者,可无一不是虎狼之辈,不能合老道心意,看着自己寿元将尽,雯儿又值势弱阶段,眼下真可谓心急如焚。”
林挽歌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