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嘴角上扬,显得自信满满。
他很随意地拿出一只瓷碗,丢在玻璃柜上面。
“哈,又是它!”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掌柜原本伸长的脖子,在看到年轻人掏出的瓷碗后,脸上露出得意。
“这小伙子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干这种傻事呢!”人群中一个声音透露着惋惜。
“我看不一定,这年轻人刚才的本事一看就是行家,说不准…”
“哼,西仓四条巷子的人都清楚,这几年,至少有十根手指留在这里…”
“可惜了,唉…”人群中不少人替年轻人感到惋惜。
“可他拿的瓷碗要是真的呢?”人群中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不知道!”
回答她的还是刚才那个声音,“我就住隔壁,从未见有人赢过!”
掌柜的表现得异常淡定。
他看着年轻人,心里其实挺纠结。
有斗就会有输赢。
年轻人的本事他已经见识过,自忖像年轻人这般年纪的时候,并没有他这样的能力。
年轻人当然也听到了围观群众的言论,他环视一周,心里嘀咕,“难道我听错了?”
“年轻人难免冲动,如果你受人蒙蔽,留下瓷碗,人可以离开!”
掌柜的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中不少人纷纷劝年轻人离开。
年轻人却固执己见。
“斗宝!”
这声音如平地起惊雷,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斗宝可是个狠活儿。
就是专门针对古玩店,而且是要相当有知名度的店铺,来人会带一件真品让店家鉴定,这算不上难,重点却是来人自己要在店铺里挑一件赝品出来。
来萃珍斋斗宝,那无疑是羊闯狼窝白送死!
“如是在下眼拙。”
年轻人将瓷碗往前一推,正色道,“这件雍正官窑就是萃珍斋的了。”
掌柜的看了眼瓷碗,眼睛紧紧盯着年轻人。
“若是在下侥幸取胜…”
年轻人目光一扫全场。
“这萃珍斋你可做得了主?”
若不是老板有交待,掌柜的会立马挽起袖子应战。
可年轻人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掌柜的招架不住。
“萃珍斋接得住!”
一位中年人和两名安保人员正好从门口进来,声音就是中年人发出的。
只见他谦恭地先搭手行礼,自我介绍道,“鄙人姓陈,是萃珍斋经理,店里一切大小事物,均可替主决断。”
“很好!”
年轻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经理点头的同时,手摸向口袋,他电话响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已经没有回旋余地。
掌柜也不含糊,先围着瓷碗端详了一会才捧在手里,釉面、胎质、底款一一检查…
复又将眼镜摘下,换上放大镜,最后又打开强光电筒…
“对不起,此物…为现代仿品。”
掌柜的抹了一把汗。
这件仿品的工艺水平差点让自己失去判断,可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真品只有一件,在老板手里!
年轻人带来的瓷碗,果然被鉴定为仿品。
一阵轰然大笑之中夹杂着叹息声。
两个安保也开始缓步向前。
年轻人视若无睹,他像是没听见似的,继续沿着玻璃柜转了一圈,最后才回到原地。
“你确定?”
这时,接完电话的陈经理,脸色生变。
他快步上前,对着年轻人拱手,“烦请移步贵宾室,请随我来。”
留下一群人目瞪口呆。
年轻人则回头看了一眼掌柜,跟在经理身后,朝着里间走去。
随着经理一摆手,两个安保人员在他们进入贵宾室之后,一左一右分立左右。
说是贵宾室,里面的陈设很朴实,一桌两椅。
椅子甚至没有外面的皮质沙发坐得舒服,三面墙的书橱上全部摆满了书。
年轻人起身转了一圈,觉得这间屋子应该称做书房应该更适合一些。
那陈经理亲自奉上一杯茶,“我们老板马上就到,请稍等片刻。”
“哈哈,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人未到,声先至。
这声音中气十足,富有穿透力。
年轻人听到这声音,却也忍俊不禁。
“老大爷,您老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显身的正是前几日鬼市卖甑糕的老翁。
“小子,老汉我就知道你会找上门来。”老翁一扬手,示意年轻人坐下。
“自你离开之后,老汉便猜到你的身份,今日你能来,那便一定是了。”
“郭三爷,我来可不是和你叙旧的!”年轻人眉头一皱,似有不悦。
“小子,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今天你赢了,按照萃珍斋的规矩,你可以从店里任意拿走一件…”
“或者交个朋友…”
一旁的陈经理则不动声色地将三捆纸币摆在了年轻人面前。
这一手先礼后兵,的确令人无话可说。
聪明人都知道选择后者,能搭上萃珍斋的大船,那以后在古玩界混个风声水起不在话下。
可如果有另有所图,那就是另外的结果。
“听闻在长安城,没有郭三爷办不成的事,不知晚辈能否求证一下?”
郭三爷眯起了眼睛。
既然身份已经挑明,年轻人想要做什么,他心知肚明。
“店里青花绘龙葫芦瓶和那件清代官窑五彩罐…”年轻人叹口气道,“不知能不能当做添头?”
郭三爷当然知道年轻人的本事,先是一愣,继而对着陈经理点点头,后者快步离开。
“小子,说吧!”
当年轻人说出自己的计划后,郭三爷像是听错了一般,满脸惊愕,“你到底是谁?”
“关山!”
“你是关义夫的儿子!”郭三爷突然失声道,“竟然是你!”
临走的时候,郭三爷走到一面书架前,伸手按动开关,一阵细微的马达传动的声音响起。
他又按动另外的开关,一个书架移开,显示出一具精美的保险箱。
年轻人听到身后传来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