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深身散发着金钱气息的年轻男子在几个大汉簇拥下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一脸坏笑,先朝着苏弱男随意挥了下手,就直接走了过来。
“小姐,要不要…”福伯的声音。
苏弱男轻轻摇头。
年轻男子来到桌前,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他手一指福伯,“老家伙,你刚才是不是还想拦我?”
“苏严,福伯现在是我的人!”苏弱男的声音冰冷如铁,与之前判若两人。
“我就是好奇,听说阿姐从半夜三更追着人跑了大半个长安城,我就想来看看是何方神圣。”
“人呢?”苏严表情夸张地四下张望,仿佛同坐一桌的年轻人如同空气一般。
苏弱男原本有些顾虑,毕竟苏严的手段她一清二楚。
她先瞥向年轻人,后者正风轻云淡地端着茶盅,却有些走神的样子。
她只好侧头,希望福伯能多个心眼,可福伯眼神传递出来的信息却恰恰相反。
苏严的目光最后才停留在年轻人身上。
他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夸张地嚷道,“哟,这是人是鬼,从哪冒出来的?”
年轻人像是没听见一般,也将他晾了一回。
“嘿!”苏严皮笑肉不笑的伸手,将年轻人面前的茶盅扣了过来,“桌子有点小,坐不了三个人!”
“好的。”年轻人起身,他是真的准备离开。
不和无关紧要的人冲突,这是成叔教他的第一句生存之道。
而他的这个举动,福伯的眼里却闪过一丝失望。
“等一等!”
“站住!”
苏氏姐弟同时开腔。
苏弱男深知年轻人的本事,所以她不想因为苏严的出现而加深误会。
“啪”
苏严一拍桌子,阴阳怪气道,“我让你走了吗?”
他向来横行霸道惯了,自然不会放过这种耀武扬威的机会。
他手一挥,一个壮汉上前,一把抓住年轻人的肩膀,想将他摁回座位。
“苏严,你干什么?”苏弱男脸色十分难看,她大声呵斥道,怎么说年轻人也算是自己的客人。
年轻人猛地降低身子,那壮汉瞬间失去平衡,接着他快速拧身一个侧踢,将几尽摔倒的壮汉踢出去好远,动作在电光火石间完成,速度快到其它保镖都没有反应过来。
年轻人摆摆手,准备离开,他本就不该答应来这里。
苏弱男瞬间石化,她瞪大双眼看着年轻人。
倒是福伯低声提醒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也更坚定了她最初的想法。
苏严却双手一拍,“阿姐,这人身手不错,有前途!”
刚才发生的事情,好像压根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头也不回地带着人离开。
苏严这个纨绔公子哥绝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能再坐一会吗?”
年轻人的眼睛这才从门口收回。
…
“姑娘,你父亲要的这几样东西,普通人恐怕听都没有听过…”年轻人头摇得像拨浪鼓。
“可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苏富毁在苏严手里!”
“苏富?”年轻人低低重复一句。
苏弱男并没有在意,而是郑重其事地说道,“其中有颗珠子就藏在萃珍阁!”
会不会太巧合了?
年轻人思考了几秒,终于迈上台阶。
萃珍斋店面很大,一踏进店内,左、右两边各陈列着一尊有真人大小的石人像。
年轻人进门之后,在石像跟前多看了两眼。
店里一列列玻璃长柜里陈列着的就是五千年的文明符号与记忆。
几面墙下,摆着一排精致的皮质沙发和梨花木方桌。
这种大店面的客人什么时候都不会多。
而且来的大多是懂行的,如果看上某个物件,可能会花费大半个小时来观察和确认。
最后才会和店员进行交流,往往成交一单,基本上要花费大半天。
所以才会有“开张吃三年”的说法。
年轻人进来之后,漫不经心地东看看,西瞧瞧。
很快就有一位身着黑色唐装的店员礼貌上前,“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这言辞听来即专业又不专业。
这行当,不是菜市场里买白菜。
但凡能称得上古董的,往少里说也得有百年以上的历史。
讲究的古玩店,一般都会使用行话,方显得专业。
何况这是长安城里最负盛名的萃珍斋?
这样的接待用语,若是外行听在耳里,并无不妥。
但话外音却是提醒对方,“小子,我们正盯着你呢!”
年轻人露齿一笑,“我就随便看看。”
是啊,随便看看,就在玻璃柜的几个方向,找到了8颗探头,加上门口石像眼睛中的2颗…
对于年轻人的这个回答,跟过来接待的店员并没有深究什么,但眼里明显流露出不欢迎的眼光。
年轻人却毫不在意,照样漫无目的地闲逛,仿佛萃珍斋和外面的集市并无区别。
萃珍斋并不是普通的文玩店。
任何进来的人,心里都清楚这一点,而且它的顾客,基本都大有来头。
比如墙角那位,正在爱不释手抚摩着一个宣德香炉的老头,就是一位专门搜集香炉的收藏家。
再比如中间字画区站着的三个男人,正对着已经悬挂起的画作评头论足,他们是大学的教授。
他们身后站着几位笑容可掬的店员。
“走在前面的家伙,看起来挺年轻,行为举止率性随便,衣着打扮也极其普通,他绝不会是萃珍斋的顾客。”
一直跟在年轻人身后的店员心中早已经有了判断,朝着其它店员流露出无奈的同时,也给暗处的安保人员不停使眼色。
不过,在转过玻璃柜的一个角落之后,这个跟在年轻人身后的店员,他的看法产生了转变。
原因在于,那年轻人在经过那三人身边的时候,稍微停了一会。
眼下那三人正在为一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
虽然他们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