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吴清涟。”
收起纸条，关山看了看时间，拦下一辆的士，“师傅，去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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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处处萦绕着纷繁复杂的历史文化气息，教人剪不断，理还乱。
关山对这座城市的记忆很特殊。
长安是他的故乡，金陵却教他成长。
成叔本是云游道士。
自将关山带在身边，访名山、游四海，教他定穴鉴宝、棋琴书画…
他说，只有多听、多看、多练…有人的地方，才是最好的学堂。
自此关山品味世间人情冷暖，领教江湖尔虞我诈；目睹有人一夜暴富，也见富翁落泊沿街乞讨…
关山第一次打眼是在朝天宫古玩市场。
也在安品街认识了他人生当中的第一个朋友。
那一年，关山在鬼市碰到了一件青花牧牛图鼻烟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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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壶塞，却是正儿八经的清康熙年物件。
就在他暗自得意的时候，突然一伙人围上来，他们是混迹于古玩市场的街痞。
他们盯上了关上手中的物件。
关山当然不依，就在闹得不可开交之际，与关山差不多大小的秦奋站了出来。
关山趁机又将鼻烟壶一把抢了过来，秦奋趁机拉起他就跑，结果他俩被追了几条街…
幸亏秦奋是喝秦淮河水长大的，他带着关山七拐八扭后得以摆脱…
成叔说，人和人的交往，无非就是利益互换。
秦奋从没要求关山帮忙鉴定，只说他服有本事的人。
后来秦奋听说关山参军，他也应征入伍。
在关山通过选拔加入暗虎那年，秦奋因违反纪律退伍，复员后干脆跟着他老子干起了包袱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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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经常看走眼，他又整天开着一辆桑塔纳追着从铲地皮的手里倒腾东西。
所谓铲地皮的，就是专门跑到乡下村落，直接从老百姓手里收破旧古物的人。
他们大多懂一些粗浅皮毛，收来的东西大部分流到包袱斋手里，极少数会直接送进古玩店。
关山沿着木屐街，辨认着门牌一直往前，最后在一家不起眼的店面前停住。
他听到了秦奋的声音。
“您看这色泽，这可是牛血红啊。”秦奋正卖力向几个顾客推销。
其中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双手接过端详。
秦奋一看有门，便手一指着门口的牌子，结果却看到关山正冲着自己笑。
他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先是一愣，然后开始往外赶人。
“歇业了，今日歇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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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大踏步冲到他跟前，两双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千言万语抵不过彼此一句，你好兄弟！
“你应该变二毛了吧？”秦奋眼里闪过一丝光彩，一双大手兴奋地来回摩梭着。
“复员了，就在三个月前！”
“什么？”秦奋正在锁门的手停住，“你…复员…？”
关山摆摆手，“我饿一天了，先去吃点东西！”
在一家叫做秦淮烧烤王的摊点上。
聊起往事，两人有说不完的话。
秦奋在驻地致人受伤，事情发展跟电视情节一样，见义勇为变成了打架斗殴…
“哥们我从来不后悔，你不知道当时围了一圈人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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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奋了解关山的境况后，闷声又旋了一瓶。
这时啤酒瓶在身后摔碎。
是邻桌的几个青年人喝了几瓶马尿忘了自己姓啥名谁了。
拦住一位路过的女孩子出言不逊。
那女孩约莫二十岁左右，低着头左躲右闪只想快点离开。
可那几个青年人却变本加厉，甚至开始动手动脚。
有好事之徒竟然吹起了口哨。
“住手！”秦奋的声音。
社会并没有让他汲取教训。
“哟嗬，要英雄救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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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哥几个，今天哥们高兴，你们走吧！”
秦奋手一指几个青年。
那几个青年互相看了一眼，像是听错了一般，“你小子是疯了吧？”
说完几个人哗啦一声围了过来。
“我们跑？”关山挤挤眼。
这一声，更是引得几个地痞哄堂大笑。
秦奋会意，手一指旁边，“哥几个，我们去前面巷子！”
说完他大踏步走了过去。
结果一进巷子，关山也加入进去。
几个混混见踢了铁板，爬起来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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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则将手中的纸条一扬，“你找吴清涟？”
女孩叫方雪，是金陵中医院的一名护士。
她护理的病患就叫这个名字！
方雪说几个月前，吴清涟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也可以和人进行简单交流。
但最近状况恶化许多，大多数时间她都处于无意识状态。
看着病床上昏迷着的吴清涟，显然她无法回答关山任何问题。
吴清涟一生未嫁，膝下无儿无女，父母也早已过世，如今她也时日无多。
方雪说，自入院以来一直是她的朋友田伯定期来看望和缴费。
如果关山他们想见田伯的话，只能等白天。
第二天一大早，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提着保温壶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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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说明来意。
田伯叹了口气，说吴清涟是心里有事未了，咽不下气。
原来早在半年前，吴清涟就专门公正了遗嘱，委托他全权处理取回存放在苏富银行保险柜的物品，并特别嘱咐要完成两件事。
一件事是将保险柜中的一块玉佩和自己的骨灰放一起埋了…
田伯说，那块玉佩是吴清涟母亲怀孕的时候，她的姥姥和姥爷送给她母亲的礼物。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