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子时三刻余,林清站在李府正房房顶观瞧。李府后罩房没有光亮,“看来今晚李三没有凌虐下人。”林清暗想。
刚要跳下房去,林清发现前院倒座房那边似乎有声音,有一个微小的光点摇摇晃晃的闪动。天太黑了,瞧不太仔细,林清小心翼翼地扒到倒座房的房顶仔细向下观瞧。
倒座房前的院子很小,小到一棵树就占了大半的院子。
一个小厮就着灯笼的微光正在树下挖坑,浑身直哆嗦,边挖嘴里还边念叨着:“绿柳姐姐,你在世上也没个亲人,孤苦伶仃,下辈子争取投个好胎吧。冤有头债有主,绿柳姐姐莫怪,要找就找害了你的那位……”
挖好坑,小厮将旁边一物推进坑里,林清这才注意到,那赫然是一具死尸,正是昨晚的那名女子。林清有些骇然:“竟是多一晚也没挺过去吗?”
那小厮放好死尸,开始埋土,嘴里嘀咕:“红棉姐姐,绿柳姐姐,三爷说,过了年就想办法把你们移出去。别的我做不到,到那时候我一定给你们多烧些纸。千万别来找我,我尽力了。”说着,还小声哭了起来。
林清第一次看到死尸有些害怕,离得虽远,可还是恶心得想吐。她感觉有些无力、愧疚、难过,心中充斥着一股怒火。她没再多看,转身往住处奔去。
“007,这事不能这么算了,那李三必须付出代价。”林清咬牙说道。
“别冲动,此事必须做,不过需要从长计议。”007说。
“你有什么主意?”林清问。
“不如我们先报官,虽然主家打死奴婢不会重罚,但这样把水搅浑,让那李三有所顾忌,短期内不好再向其他人下手。如此给我们争取时间,我们再从中做局,拉他下水。你觉得怎么样。”007建议。
“这主意不错,这事得抓紧了,报官这事我们不能暴露,防止李三事后报复。我有个主意……”
第二日清晨,县里的街上不少地方都围了不少人。原来是那些地方墙上贴了纸,纸上歪歪扭扭写满了字,有识字的书生正给旁边百姓诵读纸上的内容。
内容也浅显易懂,大概意思是:鄙人乃是一介游侠,路过枣阳县。无意中撞破城东李府主人杀人埋尸的丑事,先后两具女尸皆埋在前院倒座房前的大槐树下。今特将此事成文贴出,一来提醒乡邻远离此等恶人,免受其害。二来望青天主持公道。鄙人虽是游侠,亦知不可因个人喜好除恶,触犯国法。李府主人是五品官家子,品行恶劣,因此在下不敢露面,恐遭其迫害。不能当面向老父母陈情,在此叩首谢罪。”
县里的百姓都轰动了,古代信息不发达,娱乐项目少,此事激起了百姓的八卦之心,议论纷纷。
“大人,属下有事禀报。”一名衙役急匆匆进了县衙二堂。
“何事报来?”知县姓黄,黄知县品着茶,不紧不慢地问道。
“禀大人,今晨,县城各处都发现了一份告示,一位自称游侠的人称城东李三公子草菅人命,埋尸家中,县里的百姓议论纷纷,这是那份告示,请大人过目。
黄知县接过告示过目后:“哼,刁民,去请师爷过来。”
时间不长,师爷赶来:“东翁,您找我。”师爷姓王,名全远,字思之。
“思之,你来啦。衙役回报,今早县内各处都被发现张贴了此告示,你且看看。”黄知县说道。
王师爷看罢说道:“张贴此告示的人当真大逆不道,此等事情怎可不经大人首肯就广而告之,如此陷大人于何地?”
黄县令捋了捋胡子说道:“诶,思之岂能如此想,本官心系百姓,当官就要为民做主,怎可与民计较。”
“大人实乃胸怀宽广的真君子,在下自愧不如。枣阳县头顶有您这片青天,当真是百姓之幸也!”王师爷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思之可了解这城东李府主人?”黄县令问道。
“回东翁,县东姓李的五品官庶子只有一位,在下略有了解。此人姓李,名光诚,今年二十有二,是一名童生。其父李大人是鸿胪寺少卿,从五品,李大人并非东翁同乡、同年。李光诚家中排行第三,妻子商户出身,其来县中已有一年,来此常住乃是打理家中产业。”
“思之倒是了解,你可与其熟识?”黄知县问道。
“在下并未与其打过交道。”王师爷回答。
“哦,此子可曾投拜帖?”黄知县问道。
“回东翁,未曾。”王师爷说道。
“你去通知三班衙役,搜查李府,若如告示所说挖出女尸,传唤李光诚一干人等,于大堂公开审理。”黄知县吩咐完顿了顿又说道:“留意县中游侠。”
县衙内宅,黄知县让下人准备好官服,其夫人在旁伺候。
“老爷,今天要在大堂升堂?”黄夫人问道。
“有人举报命案官司,我已吩咐人调查,若为事实就要在大堂公开审理。”黄知县说道。
“哦?居然是命案官司?老爷可方便与我说说?”枣阳县治安不错,县里一年也难有几起命案官司,黄夫人不禁有些好奇。
“事件是一游侠揭发的,告示贴得满大街都是,果真是侠以武犯禁,没有一点规矩。”黄知县喝了一口茶,又不满地说道:“据那告示说,事发在城东的李府。哼,亏得那李三他爹和我同朝为官,在此常住都没有来拜访一二,如此不上道,就别怪我法不容情了。”
黄夫人有些担忧:“老爷这样好么?会不会得罪同僚?”
“夫人不用担心,那李三不过家中庶子,被打发到这里打理产业,自身学业无成,妻族亦不给力,已是家中弃子。李大人与我素无交情,虽然官阶高于老夫,但我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