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认为穆展铭回来,只是证明他的确把人送回来了,并不夹杂其他什么情感。
他这么想完,翻个身就睡了。
梦里他看见穆展铭站在不远的前方,他就想追上去,可是怎么追,穆展铭都跟他保持着距离,他追了一身的汗,醒来,天都还没有亮。
他到池塘边抽了根烟这才又回来睡回笼觉。
快中午才起来,孟叔正用手机看新闻看了他一眼招呼他坐下说:“以前总是觉得有钱人好,其实也未必,你看,我刚看的消息,有个富豪被人绑到一个荒废的地下停车场差点电死,这会还在医院。”
他说着把电话递到三儿的面前让他看。
屏幕里正是昨天的那个老头,躺在病床上,虽然只是看到个侧面他也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什么也没说拿起桌上的馒头就啃。
这时有个人将园门推开了条缝探进个脑袋来:“你们还没开门吗?我想问一下算命大师在不在?”
“今天周一不开园。”孟叔说。
“有事吗?”三儿问。
“我想请算命大师去我们老板家一趟。”那人又说。
三儿跟孟叔对视了一眼,三儿说:“算命的话,明天请早。”
“人命关天,还是麻烦走一趟吧,这是定金。”那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来伸手给他们。
三儿起身走过去接过来一看,一捆红票子,眉头一挑看向那人,那是个小个子,穿着灰西装打着领带。
孟叔也走了过来,三儿把钱递给他对那小个子说:“那就去一趟,你在公园门口等着吧。”
小个子高兴地点头转身去了,三儿也回屋换衣服。
再也来的时候孟叔说:“问清楚是什么事再帮忙,能给这么一大笔钱的肯定不是简单的事,别给自己惹麻烦。”
三儿点头说:“我知道我有分寸。”说着把渔夫帽低低地戴着钻出门去。
小个子正等在一辆车前,见他出来立即打开车门示意他上去。
小个子是司机,开了车就往西边走。
路过穆展铭家的小区时他还往里看了看,门前的那个大雕塑还是那么雄伟。
他又想起了那个梦,或许那就是个暗示,不该想的就别去想。
车子在一家私立医院门前停了下来。
医院门口有几个穿灰西装的看见后径直走来,等三儿下了车,抬手请他往里面去,一直走到住院部的三楼。
一个病房门外守着几个人,看见他们来用对讲机小声说了句什么,病房的门就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白大褂的人。
“先生里面请,情况大概是这样,我们老板生了一种奇怪的病,大夫也看不出来,家里的老人怀疑他可能是碰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请先生来看看,钱不是问题。”
那人贴近三儿的耳边说。
三儿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有人拿了一件白大褂让三儿套上后,他这才跟着那人走进了病房。
这是个有套间的病房,外面是客厅,有沙发电视空调,里面的病床四周拉着帘子,床头柜上放着加湿器。
那人走到病床前拉开帘子后,三儿怔了一下,因他看见那个人正是昨晚绑架自己的老头。
真是冤家路窄。
三儿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发现他的脸上罩着一团黑气。
“怎样?先生?”那人问。
三儿淡淡地说了句:“做了坏事得了报应吧?”
“你说什么?再说一句?”那人伸手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
三儿抬了抬眼皮看他一眼正要说话时,门又被推开,三儿看见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他眉宇间跟那个黎景桐有些想象。
“大少爷。”那人放开手叫了一声来人。
“他是谁,不是说不让人随便打扰我爸吗?你的耳朵是摆设吗?”黎大少爷愤怒地看向三儿。
“也是老太太的意思,说让找个……”那人要解释被大少爷打断了话。
“把人送出去,我爸需要静养。”他一抬手后面跟着的人就要上来送客。
三儿歪头看着大少爷的脸说:“我走了,就没人能救他,祝老爷子万寿无疆。”说着就要走。
“慢着!”随着一个底气十足的女声传来,一个穿着宝蓝色大衣朱颜鹤发的老太太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端庄的中年妇人。
三儿心想,口口声声说让人静养,这一会儿屋里都快成菜市场了。
“景沛,我知道你是为你爸爸好,可是这也得分什么情况,你看他这个样子,大夫都说不出病因,你不着急吗?静养是要知道他的病情以后才需要的过程,现在不是先得知道他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老太太语气温和,可是却让人不容抗拒。
黎景沛冲老太太点了点头说了个是。
老太太这才转身三儿:“你就是他们请来的先生?”
三儿笑了一下。
“你看了没有?什么情况?”老太太问着侧了侧脸,中年妇人示意其他闲杂人等都离开病房。
其实除了那个穿白大褂的,就剩下自己了。
三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头说:“阴气入体,邪气杂扰,若置不管,最多三个月。”
三儿伸出三根指头来,老太太和妇人都怔住了。
黎景沛的眼珠却转了一下,显出一丝错愕来。
“那,那怎么办?先生快想法子救救我儿。”老太太上前一步抓住了伸着三根手指头的手腕。
妇人也急切地说:“是啊,先生,救救我丈夫,不管花多少钱都行。”
三儿推开老太太的手往床边走了几步,手背在身后故作高深地皱着眉头说:“救是能救,但是除了要花许多钱外,还需要一样东西。”
他站定,看向她们。
妇人和老太太对视了一眼问他:“还要什么先生快说。”
三儿抬手一指黎景沛:“长子心头血和阳气。”
“啊?”三人异口同声地惊呼